出一人,是谈灵瑟,“熔炉阵很快就要开了。” ***** 太极宫乃是由四个宫观搭并而成,殿中心为坛,坛中上供一巨大的祖师玉清圣像,石像掌心处手持一牙笏,有一人被绑在其上,正是橙心! 柳扶微下意识往前一步,谈灵瑟一把握住她,将他们带到一钟鼓法器后边的隐蔽处,小声道:“人还有气,但石像上设有护身法阵。” 以梅不虚为首的诸派仙长盘膝分坐于四方石柱之下,后头各有数百玄阳门弟子,倶屏息凝神,持剑施法。 石柱之上便供着四象石雕神兽,它们朝天口吐炙火,阵心透着一道高耸入云的红光,一头向天,一边入地,直指玉清圣像眉心。 司照神色肃然:“用己身灵力供熔炉之火……” 谈灵瑟:“不止,整个灵州地界的地脉皆聚拢于此,灵气越足,炉火越旺。” 柳扶微只关心:“这火究竟是正火,还是邪火?” 司照手中的一念菩提泛着青黑色的光:“邪火。” 那就是灭不了了? 一想到橙心是代自己受此折辱,柳扶微咬牙道:“早知如此,不如由着那些人被青泽活祭。” 司照与谈灵瑟齐刷刷扭头看向她。 柳扶微意识到自己又不小心爆了教主口径:“……既然灭不了火,那我们还是依计离开,都准备妥当了么?” “只待此处结界会出现裂口,可施挪移阵带教主和橙心离开。哦,还有殿下。” 她正想询问司照意见,他自袖中拿出锦盒,捻起一根紫荧递过来。 他道:“脱身后,第一时间点燃,自有人会收到消息。”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我需灭了此火。” “可不是说熔炉火根本灭不了么?” “总需一试。” 鼓架上供有数柄长剑,司照伸手去取,血滴自剑柄溢出,她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他徒手挡下的那一刀。 “你的手……” “无妨。” 不知怎的,忽然间觉得心里像被小小的针尖刺着了。 阿微啊阿微。 你口口声声说要与他并肩作战,哪怕这过程中你自觉出了力,但所言所行,无非是半腔自护之心、半腔自诩意气,至于下一步该如何、会如何,大多时都抛给他,潜意识认为他能够为自己兜底。 是以在灵域内,才会不听他的话去夺戈望情根,令他再次受伤。 甚至到了这一刻,还在考虑如何为自己谋求后路。 她一手握住了他的手心,拿脉望轻轻贴上,道:“别动。” 柳扶微也不知能否奏效。 从前,她充其量只拿它给橙心渡过灵力。但……哪怕她再迟钝,也感受到脉望对司照的不同之处了——既然可以体会到她的观感、也可以与她一起进入灵域,那也许也能让他的伤口愈合呢? 不过眨眼之间,本在渗血的伤痕止了血。 司照眼中绽出一丝诧异。 “你不是说此法器除了进出灵域外别无用途?” 听他这么问,她先是松了一口气,“真有用啊?”又觑见他紧盯着自己,自知自己此举实在无法解释:“我承认,我又瞒了殿下,但……” “但”后就没了下文,是不知该如何编才顺得过去,她索性道:“但有句话,我没骗你。” 她直视他:“我会陪殿下的。” 他眼底的瞳仁微动。 她道:“就算真有什么万一,连我这样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都肯陪着你走到最后,那即便拯救不了所有人,又有什么大不了?已经……已经很了不起了啊。” 司照的视线在脉望的作用下再度清晰了起来。 他见她额间乱发黏在长长的睫毛上,本能抬指想帮她拂开。 只是抬到一半,想起自己满手鲜血,复又放下,缓缓露出一个浅笑:“嗯,了不起的柳小姐。” 她莫名觉得他是不是会错了意,“我不是说我……” “先想好辩词,等我回来再听。” “……” 此时澄明等人自宫观正门外奔入内,梅不虚问:“何事如此慌张?” 澄明道:“师尊,太孙殿下欲要对戈帅下手,弟子担心他下一步会来捣乱我们的大事。” 梅不虚身处阵中,不能起身,只得转头问:“可有谁见到太孙殿下?” “不必找了,我在这儿。” 司照现身时,众人皆愕然: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梅不虚:“这里不是殿下能进来的地方!” 司照看了一眼挂在玉清圣像上的橙心,道:“此女并非袖罗教主,诸位今日需就此收手,否则天书召唤不成,恐将酿成大祸。” 他这套腔调之前在雪林里就说过一次,当时梅不虚就不信,此刻听他提了“天书”二字,脸色登时大变:“休得妄言!我们只是为了救戈帅,才布此阵法,不料天忽生异象,竟有天书降临之兆……” 柳扶微已经开始翻白眼了: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自圆其说,活该被骗得一整个门派手拉手围坐一起玩**。 “诸位掌门应该很清楚,天地熔炉火若生出邪火会有什么后果。”司照道:“我已查明,澄明即是青泽,青泽即是澄明。” 众人面面相觑,澄明倒是不慌不忙,瞄了一眼太孙殿下那只鲜血淋漓握剑的手,冷笑:“荒唐,且不说我由始至终都在师尊身侧,这天地熔炉火乃是师尊与诸位仙长亲手所点,难道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包藏祸心,意欲谋害苍生?” 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甫一出口,楼一山庄吴一错开口骂道:“我们齐聚于此,本是为天下苍生请命,太孙殿下何以出此妄语!何况,青泽既是魔影,只能栖息于阴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