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是你。” 青泽像是听了一场笑话:“殿下您为了平息我的怒火,连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可惜了,我就是鬼,鬼都不会信!” 红缨枪在青泽手中发出刺耳的嗡鸣,这回司照没有硬扛,是在快要近身之际一避,青泽收枪不及,但听“砰”一声,枪尖分毫不差地扎进了红彤彤的石柱之内! 高高矗立的青龙石兽宛如被射中的苍鹰,口中的烈焰瞬间偃旗息鼓,又一道熔炉之火暗了下来。 如果说,有什么比太孙殿下一剑灭炉火更令人震惊的事,恐怕便是此刻了。 “倘若你当真是祸世主,方才这一枪,只能使熔炉火烧得更旺。”司照站在青泽的身后,“所以,是你。” 众人一时无声。 青泽茫然俯瞰着阵台之下的戈望,慢慢回头,直到目光重新落回到太孙身上:“你……再说一遍。” “殿下!”梅不虚强自疾行数步,情绪异常激动:“你应该知道,他是因何而生,有些话一旦说出,会有何后果!!” …… 柳扶微一开始只是帮司照分散青泽的注意,不料凭着三分推断还真猜测戳中了当年的隐情。 司照他剑尖向下,道:“那年天书出现在戈将军面前,是因为戈将军乃是一军主帅,却忘了伴在戈将军身侧的青泽将军。”说着,眸光从戈望转到梅不虚身上,“当年,是梅老与四大仙门仙尊共同出手,以乾坤挪移阵法将真正的天书与假天书调换。” 司照道:“‘祸出青狼’,根本不是天书所言,而是以幻术一笔一划所写,为让所有人认定青泽即祸端,将真正的天书据为己用。” “不是!!!” “倘若那真是天书,当初郁浓又如何能够夺得走呢?”司照道:“诸地灵脉在一夕之间被挪至玄阳门前,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的话犹如惊雷,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劈开了尘封多年的真相。 “司图南!!!”梅不虚怒目圆睁:“你究竟、究竟为何会偏帮这类妖物!” “我只是道明真相。” “什么真相?他本就是一介妖物,倘若天书当真让他得手,那才是生民之大患!” 偌大的殿宇一时无人开口,空气中只余风声、雪声、炙火灼灼之声。 梅不虚的这一句,已无异于是承认一切了。 不少玄阳门弟子都不觉往后退了几步,满面荒唐。 司照沉声道:“白夜欺人,难逃清夜之鬼报,以正义之名,行苟且之举,方为祸端。” 柳扶微心中亦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愤怒。 人的贪,人的恶,原来可以如此颠倒黑白,让原本的救世之主,成为一个祸世之主。 “哈哈哈哈哈!” 终是青泽的笑声打破了这最后一层死寂,他捂着肚子狂笑不止,笑出了眼泪,“好、好一个生民大患,好一个一介妖物……好得很呐!皇太孙殿下,我可真得好好谢谢您了,若不是您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才是天书之主,哈哈哈哈……” 他手中的红缨枪在一刹之间发出深沉森然的光,“那我将这些祸害、妖物统统灭了,不就是名副其实的救世之主了么?” 戾气源源不竭地自他体内涌出,发梢,体肤,那是大开杀戒的前兆。 他对于仙门剑阵、太极宫布局皆了如指掌,稍微一起手势,翻滚着黑浪的念影,层叠覆涌,整个太极宫像是被扣上一口大锅,封个彻底。 因在场大部分人早将灵力耗在了天地熔炉阵中,此刻几乎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 柳扶微看向高台之上与青泽成对峙之势的司照。 这一幕颇有一种青泽庙重现之感。 “太孙殿下若想阻我,大可放马过来。” “将军就不想知道你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是天意。” “你能活,是因有人为你供奉,也因你心中犹存善念。司照道:“当年将军赶赴至村落,非要伤害百姓,而是想要保护他们。” 青泽含在嘴角的冷笑一滞。 不远处的戈望无法靠近,踉跄着抢往前一步:“殿下此言何意?!” 司照那双望着青泽的眼透着悲悯之意:“天书遭置换,地脉受损,房屋倶塌,青泽将军才会救助受困百姓,怎料‘天书预言’横生。” 点滴真相,荒谬如斯。 柳扶微心头一震:原来在幻境里,太孙殿下便看透这症结所在了。 玄阳门以除祸为由,携千人剑阵杀至村落…… 司照看向青泽:“将军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灵州,只因灵州是郁浓和将军一起守护的地方。” 青泽眸如寒星:“你住口!” 司照眸光不转:“你本可以刺死戈帅,最终没下手,可因想起他胸口之中,有郁浓的情根?” “够了!”青泽霍然一声怒喝,胸口剧烈起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早就不在乎了!反正世人都恨透了我,他们……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成兄弟、把我当成亲人,到头来,所有人都盼着我去死!就连……就连我阿姐也一样。” 柳扶微听到此处,道:“郁浓没有弃你,殿下所说句句属实!” 扩音符仍为消散,这句话荡在空中,夹杂着呜呜风啼。 “那又如何!”青泽仰头质问,“她不还是先我一步而死吗?!” 柳扶微呆住。 “我、我好不容易活下来,好不容易找回所有的记忆,可是她,为什么就死了呢?”青泽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雪扑簌簌落下,“她不还是,弃我而去么?” 他早就不恨郁浓弃他了。 他只是,拼命地、拼命地想要再见阿姐一面。 “扑通”一声,戈望跪在地上,涕泪纵横道:“阿泽,我对不起你……你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