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苏纯,她身处一个类似小山村的地方,信号不太好,刚刚打通视频就卡住了,白莱茵喂了好几声才重新动起来。
“这里信号太差了,只能通话一小会儿,”苏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白莱茵,“妈妈,怎么脸这么红?”
这会儿白莱茵身边没有人跟录,她便笑着回应苏纯,“没什么,刚刚跑了一小会儿,锻炼身体,我已经在节目录制现场了,小纯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通讯不太方便。不过最近拍摄戏份都很顺利,我感觉也很好,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苏纯嗓音柔和,面带笑意,引来周围人好奇惊讶的目光,毕竟拍摄现场的苏纯一向是个冰美人,脸色淡淡,语气也是淡淡,礼貌却疏离,一天到晚不是在看剧本就是待在房间,什么时候见过对方用那种语气和人讲话?
谁啊,不会是男朋友吧?
跟前人好奇地抓心挠肺,但又不敢直接过去问过去看,只能装作路过暗搓搓瞄了一眼又一眼,希望能看到与苏纯通话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白莱茵看着苏纯身后第五次装作路过的工作人员,不由得失笑,她没点破,只问道,“小纯,除了工作之外呢?有没有遇到其他有趣的事情,嗯比如……”
她沉吟了一会儿,看着苏纯面上不解的表情,问道,“有没有交到新的朋友,或者遇到感兴趣的伙伴?你有什么问题,我不在的时候也可以和朋友一起讨论呀。”
“没有,”苏淳垂下睫毛,回答得很迅速,“我不需要朋友,我在这里工作得很好,有什么问妈妈就够了。妈妈忙的话我会等你闲的时候打过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纯,”白莱茵叹了口气,看着苏淳执拗的眼神,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妈妈知道了,小纯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给我,我随时都在。”
挂断电话后,白莱因有些担忧地看着手机中与苏纯的对话框。
对比起同龄的女孩子,苏纯成熟得可怕,也淡漠得可怕。这种淡漠不是指对情绪的无法感知,苏纯在演戏时的精彩表现和无人能比的代入感足以说明,她能够感知并表达出不同的情绪,苏纯的淡漠是不关心,尤其是任何与她自己有关的事。
她的小纯,这么多年来一直过得很辛苦啊。
白莱茵从胸口缓缓呼出一声叹息。
她希望对方能够交到一个朋友,不需要太亲密,也不会太疏远,就像一对普普通通的朋友,在节日中会互相问好,有问题时能彼此交流。
她希望苏纯能够敞开心扉,不再只对着工作,对着苏家祖母和白莱茵这有限的几个人,而是能够去找到真正的快乐。
生活不只有演戏的,不是吗?不过每当白莱茵提到这方面的事情,苏纯就会表现得非常抗拒,白莱茵能感到对方一直有事情瞒着自己,苏纯每次欲言又止的眼神她并不是毫无感知,可她不说,她也不会去追问。
总会有苏纯告诉她的那一天的,白莱茵如此想。
客厅传来开门声,是第三个嘉宾到了。
白莱因从房间门出来,垂眸望向门口,那是一位个子很高的年轻男生,五官被一顶黑色鸭舌帽完全遮盖,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骨和形状完美的唇瓣。
他上身是黑色卫衣,下身是深色牛仔裤,听见楼上的动静后,朝白莱茵点了一个头算作是打招呼,紧接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白莱茵在他抬头瞬间意识到来人的身份,是程野牧,那位年轻的乐队主唱,个性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又酷又冷,不善言谈。被压在鸭舌帽下的眉眼很是利落,眉尾如剑,眼睛深邃,眼尾却微微下垂,像一只小狗,不过绝不是乖巧可爱的类型。
网络上曾有粉丝说他像德牧,沉默稳重但生人勿进,只会对主人露出软软的肚皮。
白莱茵注意到,这位酷哥手上提着一个与他形象完全不符合的行李箱,个头很小,颜色淡雅轻柔,是女款。正当他疑惑之时,别墅大门又一次被推开,一个瘦瘦的身影从门中挤了进来。
之所以说挤进来,不是因为门太小,毕竟是别墅区,再小的门也有两开。女生进得如此艰难的原因是她只把门推开了小小的一道口,恰恰刚好够她一个人从门缝中挤进来。
女生低着头进门后,又静静把门关上了,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音,比刚刚只点了一个头的程野牧还要安静。如果不是白莱茵对门口有关注,或许都不会注意到这里进来了一个人。
望着女孩头顶的发旋儿,白莱茵想,这应当就是第三位女嘉宾,叫做雨儿的女生。
女生抬头时,白莱因看了她一眼。对方额上留着刘海,不是很长,却将眉毛遮住了,脑后的头发绑着一个简单的马尾,顺从的贴在身后。
她脸蛋很小,鼻子上又架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要将整张脸都挡住了,只能看到皮肤很白,很怕生的样子。
女生走进门后,先是很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等看到了程野牧朝房间走的背影时,才小幅度伸出手,声音很轻地说了句,“等、等等。”
程野牧当然没听见,只顾着自己埋头拉着行李箱往房间走。
女生着急不已,想要开口叫停对方,但几次张口闭口都没能将话喊出声,着急得耳廓都漫上一层浅红。白莱茵看不下去了,仗义出手相助,扬声叫了一声程野牧的名字。
男生顿住,缓缓抬头往上看。白莱茵朝他身后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然后笑道,“你拿着人家姑娘的行李,要到哪里去啊?”
“你怎么知道……”他先是愣愣说了这几个字,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往自己身后看。与女生着急到有些泛红的眼睛对上时,他捏在行李箱手柄上的手指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我的,行李箱,还给我。”
沐雨儿仰着头看他,结结巴巴地说出这几个字,她不敢直视这个突然抢走自己行李箱就拉着往前走的男生,只看着对方的眉毛。
因为听姐姐说,以这种视角,在对方看来自己是注视着他的眼睛的。
“你吓着人家姑娘了,”白莱茵一眼就看透了背后发生的事情,“帮提行李箱为什么不说?刚刚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