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孟今昙的东西。”
孟逢声下了班把一只U盘放到了在房间里的孟雎尔面前，出于对自己唯一弟弟的爱护，他好心提醒一句，“看到七分二十三秒就暂停吧。”
孟逢声伸手掐了掐眉心，眉宇间有一些疲惫，但语气依旧平和，“不然会长针眼的。”
孟雎尔心下了然，把U盘插好接收完文件，视频弹了出来，时长三十五分钟。
孟征赢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他站在不知道是他哪个情妇家中的客厅，像是刚下班的样子，一身灰蓝色西装，发型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人模狗样。
紧闭的屋门打开，屋子中走出一个长相明艳的中年女人，见到孟征赢就迎了上去，两个人进了屋，此时视频到进度条只过去两分钟。
画面转到屋内，孟雎尔没想到屋里也有摄像头，他看到两个人坐在床上紧挨在一起，孟征赢手里握着女人的手聊天。
“她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她有晚班，是我上次给她找的兼职，我问过店主，不到九点回不来的，你放心吧哥哥。”
孟雎尔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容从还算正常变成了晋江不能写的内容，等到进度条走到七分二十三秒，他看到两个人的嘴唇黏在了一起。
好，可以停止了，他已经知道后面是什么内容了。
进度条直接拉到最后，孟征赢已经穿上衣服，和大多数男人一样点了一根烟，女人不紧不慢地收拾着床上的凌乱，时不时和他调笑几句。
孟雎尔关掉视频，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把U盘拔出来扔到一旁，“孟今昙怎么有的这段视频？”
他待了五六秒才说出那个不愿承认的猜想，“这是她家？”
“嗯，那个人是她母亲的朋友。”
孟雎尔不说话了。
他纤长的眼睫垂下，遮住眼底的晦暗神色，一种难言的寂静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已经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
孟今昙在她家里安了隐藏摄像头，把孟征赢和她妈妈朋友的事拍了视频，并以此为借口威胁孟征赢让她住进孟家。
孟征赢那么好面子的人，虽然他养情人的事在圈子里不是秘密，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温雅敦厚的模样，在任何时候都是衣冠楚楚，他万不可能让这种视频流出去毁了他的名声。
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风流了几十年都没流出任何一点视频和录音，却败在了一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女儿身上。
“疯子。”
孟雎尔面无表情地说。
说不震惊是假的，但是也在他意料之中，诸如此类的事只多不少，但他每次还是接受不了。
那些人只为这张脸就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就像无论自己对他们辱骂还是殴打，不管他们当时是生气还是怎样，事后还是会像苍蝇一样黏上来。
就仅仅是为了这张脸而已。
“我已经找过她，三天后她就会走，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这三天还要你忍受一下。”
孟雎尔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答应。
只要她不贴上来，他可以考虑忍一忍那股辱骂的冲动。
——
孟今昙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她能在自己家里安装隐藏摄像头录下视频，也能以自己作为筹码，只为得到孟征赢将她送进孟家的承诺。
孟逢声想起自己威胁她时她对自己说的话，那个时候她站在自己面前，波浪卷发垂下来，神情分外温柔，像极了她的名字。
“父亲是个胆小鬼，我用他和我妈妈朋友滚床单的视频威胁他，他很快就答应我的请求，只不过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将自己奉献出去替他拿到了那块地皮。”
她那时正视着他，眉眼一派恬静，像是一株安静的花生长在潮湿发烂的沼泽地，“父亲很守信，果然把我送进来，我也如愿以偿见到了尔多。”
孟今昙绽开一抹浅笑，她生得并不像孟征赢，反而像她母亲多一些，眉眼柔和，神情也柔和，“视频我会发给你，再住三天我就会离开，在这之后我不会再来烦他，所有备份也会全部删掉。”
她抬手将垂在身前的卷发勾到耳后，“所以，别碰我妈妈，拜托了。”
“你早知道我会来找你。”
孟逢声低头俯视着她，她那张脸除了在自己用她母亲作为威胁时才出现几分波动，其余时候全都是一个表情的假笑。
“毕竟父亲为了让一个不知名的女儿进孟家做出上吊这种事已经很反常了，你们找我只是早晚的事。”
“不过还是有些可惜，毕竟离一个月还有一些时间，如果再晚一点找我就好了。”
孟今昙说完微微弯腰向他鞠了一躬，“我会信守承诺，所以我妈妈那里也请你请高抬贵手。”
孟逢声摩挲着手指，不甚在意地开口：“既然你这么在乎自己的母亲，就不该用那些手段接近雎尔，早在你安摄像头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孟今昙露出了在他面前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她用手捂住嘴巴，一串带着气音的笑从喉咙里溢出来，“毕竟人总是要为了自己的欲望付出代价。”
——
“东西你就收着吧，我那也有一份。”
孟逢声说完，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像是掩盖什么一样离开了房间。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在看到那个视频的时候遭受了多大的精神攻击。
孟雎尔在他离开后卸力靠在椅背上，他抬起手挡住过分刺眼的灯光，很长时间后低喃了一句话，“都该去死。”
只要死了，就不会继续扒在他身边了。
为什么每年都在许愿，却没有一年实现愿望，孟雎尔厌倦地想。
他打开手机，忽略其他人发来的过多的消息，直接点开了郑昭昭的聊天界面。
滚远点：【明天早上我能不能去找你呀】
滚远点：【(o′▽`o)】
孟雎尔等了几分钟见对面没有回应，于是戳了戳她的头像，是一个卡通太阳，和她的名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