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应当是和明涞仙境的清云宗一样,是传说中的仙山道门。 “等等”他一顿,旋即惊异道,“李草他舅舅是仙山上的存在” 见他理解了,谢征轻轻颔首。 “锁上的花纹,乃太虚门标识,赤诀符。这种东西作为门内弟子游走在外的身份证明,不太可能造假。” 犹豫一会儿,谢征补充“另外,我怀疑李草是书上的人。” “书上的人”傅偏楼念叨着,面色大变,“你是说,他在那个命定的话本里,有出现过李草” 过了两秒,又急急追问“他最后怎样” “”谢征道,“你都灭世了,还问我他最后怎样” 傅偏楼无言以对。 他仍旧不敢相信,喃喃自语“李草他那个小傻子他怎么会” “跟陈勤走的话,”谢征摇摇头,“应该不会再继续傻下去。” 他与傅偏楼对视“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么” 伸手撩开遮挡左眼的额发,露出那双清棱棱的异色双眸“李草他知道有关你的太多东西了。” “等他不再傻下去,自然明白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有多异常。更何况,仙门手段之奇诡,我们防不胜防,届时,若他将你眼睛的问题告知他人” “不会的”傅偏楼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就算就算他恢复心智,也不会想害我,我相信他” 谢征一叹“他不想害你。可若是感到疑惑,去询问别人,比方说陈勤,被察觉到不对,你要如何是好呢” “” 傅偏楼说不出话,他无法否认这个设想。 “我对了,我可以偷偷告诫他,让他不要胡乱声张。” 谢征放下头发,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眉心,眼里满是不赞同“你以为我会允许冒这个险” 傅偏楼捂住额头“那你决定不让李草被带走吗” 这回轮到谢征沉默了。 他犹疑半晌,才肯定道“自然如此。” “骗子。”傅偏楼却毫不犹豫地说,“你要真心想这般做,眼下就不会在这儿跟我说些有的没的,而是开始想办法怎样达成目的了。” “原来你在为这个发愁。”他退后两步,小狐狸似的露出一丝狡黠笑意,“谢征,你有时候真的很心软诶。” “胡言乱语,无稽之谈。” 谢征不愿和他多辩解。 傅偏楼也不纠缠,轻巧地转过身,仰头盯着枝繁叶茂的桂树发呆。 不知过去多久,他忽然想通了什么般,长舒一口气。转回身,弯起眉眼道 “算了。没法做选择的话,就不要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谢征蹙眉,“你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 傅偏楼反问“那不然,我去和李草说,让他别和他舅舅走,把锁扔掉先藏起来” “这样一来他”谢征抿起唇,“他会傻一辈子的。朝不保夕、颠沛流离” 和陈不追这个名字相比,天堑之差。 “进也不准,退也不准。难不成,这事还能两全么” 正是无法两全,他才会始终无法决断。 谢征觉得烦了,他向来狠得下心,鲜少陷入犹豫。 可面对傅偏楼,他无法说出让李草继续过自生自灭的日子,这般残忍的话。 傅偏楼却想得更开一点。 “就按原本打算的那样做吧。”他决定道,“让李草自己选。留下来,还是和他舅舅走。” “我们不出手干涉,他就会和陈勤离开。”谢征提醒,“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陈不追。” “陈不追这个名字”傅偏楼想了想,“总比李草好。” 他继续道“那可未必。谢征,自我们留在这个镇上,认识他以后,早就是一种干涉。” “你说李草会跟陈勤走,可他是自愿的吗还是被不由分说带走的书上有写吗” 自然没有。否则谢征也不会才发现李草就是陈不追了。 “更何况,”他咕哝着,接住树上飘落的一小簇花,“我还没同意让陈勤带他走呢。谁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舅舅是怎么一回事,会不会对他好,书里有说吗” 谢征怔然,随即回答“陈勤把他养成了很厉害的人。” “厉害呵呵”傅偏楼讽刺一笑,“我能灭世,不比他厉害可我若过得好,又何必去灭世” 他偏过脸,日光透过叶隙,落于如画眉间。 “谢征,你觉得,当个傻子不好吗” “你们认为李草跟陈勤走是正道,会不用烦忧衣食,会有亲人庇护,会变得很厉害” “有没有谁去问过李草,他愿意变得正常吗他愿意当陈不追吗他愿意想起过去那些可怕的经历吗” 谢征难以形容,那一刻浮现于傅偏楼身上的东西。 桂树下,少年只手拈花,似是怜惜。转眼间又将其碾碎,唯剩一段如故香气,残存在指尖。 好似天真,好似残虐。 他把带着香气的花汁抹在谢征袖口,隐去眼底泛滥的执拗,仰起脸,轻轻说道 “有许多东西,已经和原本不同了。” 是你改变的,他忍不住想,你怎么半点自觉也没有呢 “李草是傻子,却也没那么傻。他如果愿意和陈勤离开,我会拜托他帮我保全秘密,或者大不了,我们离开永安镇。” 傅偏楼看向谢征,“他如果不愿意你帮我护住他的不愿意,可好”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更新 难得地让偏楼开导了谢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