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聆问,“寒性的冰蜥鳞甲,若是让火行灵根来用,岂不冲撞而寻常易得的晶矿,却是通灵中和的最佳选择依我之见,适宜与否更为重要。” “再者,有何奇珍,能胜过修士灵力的反复温养” 傅偏楼好奇道“那一路养下来,可以比肩仙器吗” “”这无疑是异想天开之言,宣明聆面上的笑意淡去了些,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此乃我毕生所追。” 那双向来温润的双眸,忽的露出灼灼之色,叫人明白他并非在玩笑。 蔚凤看着他,情不自禁地握紧天焰。 事实上,宣明聆的铸器之道不是正统,所谓灵器个性、契合之论,说出去,不知被谷里多少铸器师私底下嘲弄过。 一介连金丹都结不了的铸器师,给外门弟子打打灵器,大抵就是此生尽头了。 妄想比肩仙器可谓笑话中的笑话。 但宣明聆从不在意闲言碎语,哪怕他给别人铸造的灵器,只是作为问剑谷弟子们修为低微时所用,也未曾敷衍对待过。 只有他清楚,小师叔所言“合适”,的确仅为合适。凭问剑谷谷主之子的身份,宣明聆手中少不了好东西,不知有多少外界追捧的铸器灵材,被毫不犹豫地用在外门弟子的器物中,不取一文。 他不知道天焰是拿何物铸成,但即便只是最普通的铁块,他也要将其发扬光大。 宣明聆天资不足,那就由他来论证他的道,究竟能否求个结果。 胸中腾起一簇暗火,蔚凤什么都没说,只低低唤道“小师叔” 像明白他的意思般,宣明聆“嗯”地应了一声,眸光晃荡,展颜而笑。 “不过说到底,也仅仅为比肩。” 话锋一转,几人已走到地下尽头,火炉、风箱、架台赫然可见。 架台上,横放着一柄结霜的长剑。 柄如暖玉,雕刻云纹,末端垂下一根赤色穗带,一眼望去,外观是俊逸漂亮,却好似平平无奇,没有天焰那般的张扬无匹,哪怕不出鞘,也难以掩藏住锋利。 宣明聆行至剑前,垂目轻抚长剑,继而道“仙器已超脱灵器之列,乃天生地养,想要铸出,除非有混沌钟碎片那样的材料。” “混沌钟不是创世之物么”傅偏楼不禁纳罕,“还有所谓的材料能跟它相提并论” “自然是没有的。”宣明聆摇头,又有些犹疑道,“不过传闻里,曾有人铸造出过仙器。” “天下仅仅三大仙器,若是有,那在哪里” “故而,也仅是传闻。” 不再谈论遥远的仙器,宣明聆退后两步,请谢征道“清规,烦你放点血,替它开光。” 谢征点点头,上前,仔细打量这柄长剑。 他身后,傅偏楼颇为不安地问“放血要放多少” 这个蔚凤很有经验,答道“因人而异吧,看它何时会回应你。当初我流了半碗呢,小师叔说天焰跟我一样脾气躁烈,傲骨难驯,所以要得多些。看你师兄的剑这么安静,应该不要几滴。” 随着他的话音,谢征伸出左手,触及结霜的剑刃。 稍稍一用力,比想象中锋利得多的刃口便刺破肌理,划破手心,鲜血潺潺涌出,流至剑身的血槽,很快也冻结在表面。 然而,半晌过去,久到伤口都凝固住,那柄剑也和死物似的,毫无动静。 傅偏楼在旁边看得眉头紧蹙,蔚凤也意外地高高挑起眉。 宣明聆叹息道“看来,清规的性情,比看上去要强硬许多。” “他当然强硬”傅偏楼嘀咕,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回头。 谢征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边,见始终没有回应,谢征思忖片刻,径直握住了剑刃。 冰冷和疼痛贯穿手掌和指腹,他皱起眉,盯着宛如流动着鲜血的长剑,想到宣明聆所谓的灵器之个性。 若与他相称 “我需要你,”剑刃越进越深,血涌越发急促,谢征不为所动,只低声道,“你也需要我,不要任性。” “尔之名,化业。” 清澈的嗡鸣,如玉石相撞,轻轻应和。 谢征松开手,傅偏楼几乎下一刻就到了他的身边,拿衣角裹住尚在冒血的手心,从怀里掏出药瓶来。 期间还咬牙切齿地瞪了那剑好几眼。 血冰消融,露出底下似雪似银的剑身。 剑铭暗纹缠绕,谓之化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