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尽管清楚自己大抵命不久矣,琼光也不和他们犟,微微苦笑了下。 望着他灰败的脸色,傅偏楼咬紧牙关,心中懊恼。 早在通讯器联络不上人后,他们便全速赶来,可还是迟了一步。 若是琼光师弟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冷然地望着那只鸟妖,像在看一个死人。 那厢,迎着蔚凤威严的逼视,苍翎终于回过神来,懂了凤宸交代他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怪殿下不说要除去的是谁,弯弯绕绕地在明净珠上烙下印记,只留一句“无论如何,格杀勿论”。 竟然竟然会是失踪多年的凤皇陛下 鸟妖弑凤,倘若真这么做了,它可就是凤巢的罪人 苍翎双膝一软,正欲跪下,头顶却又传来一声轻蔑的叱骂“废物” 少年从一旁树梢一跃而下,跳到它身边,狠狠踹了一脚,“我和你说过什么你想抗命吗” “凤宸殿下”苍翎惶恐道,“老夫、属下不敢” 它瞥了眼蔚凤,又深深低下头,沉痛道“可,殿下,那是” “凤皇陛下凤皇陛下”凤宸勃然大怒,“二十年前优柔寡断的凤皇,也亏你们惦记如今执掌凤巢的是我最后要当上凤皇、引领凤巢的是我” 苍翎不敢吱声,垂下头一言不发。 见状,风琛的面容不禁更为扭曲,蔚凤看了,不免觉得可笑“凤宸,果然是你。” “自然我说过吧,还没完。” 凤宸眯起眼,和他对视“凤皇哥哥,我会让你万劫不复” 他真是厌恶极了对方的这副表情,心头火越烧越旺,偏偏往常忠诚至极的下属此刻却不肯听话。 歪歪头,瞧见那边生死不知的琼光,他忽然有了主意,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苍翎,我想通了。” 凤宸轻声道,“凤皇哥哥毕竟还是我的凤皇哥哥,手足相残,太不应当。” 他不再执着于要杀死蔚凤,苍翎心中一松,又听他说 “实在是凤皇哥哥私自离开凤巢二十年,和这帮道修混在一起,不肯随我回去,我才这般生气。” “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 凤宸嘻嘻笑着,一一指向对面,从蔚凤旁边的宣明聆一路划过,最终定格在谢征身上。 蔚凤一愣,忽而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凤皇哥哥不愿走,我们就帮一帮他,断舍离。”凤宸道,“将这些迷惑了凤皇哥哥的道修全部杀死” 这句话无疑触及了蔚凤的逆鳞,他脸色一阴“我看谁敢” “呵呵,呵哈哈哈哈我的凤皇哥哥,这都是为你好啊” 欣赏着这副罕见光景,凤宸看向额头冒汗的苍翎,语带威胁“杀几个还没结丹的小小修士,这你总不会做不到吧嗯还是说你想违逆凤命” “违逆凤命”这四字一出,苍翎登时倒吸口凉气。 在凤巢,这无疑是最遭唾弃的罪名。在凤宸掌权的这些年里,是最令鸟妖闻风丧胆的话。 杀死凤凰,它做不到;可杀道修,易如反掌。 也许凤宸殿下说得对,凤皇陛下实在离开凤巢太久,兴许就是被这些心怀不轨的修士蛊惑了。 若是这么做,凤皇陛下能回来 它只是忠心奉主,一定没错 在心底找好理由,苍翎不敢去看蔚凤的眼睛,低下头,狠心道“凤皇陛下,得罪了” 元婴期的威压毫不收敛地铺开,蔚凤呼吸一窒,浑身重逾千斤,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他目眦欲裂,死死盯着得意不已的凤宸,杀意毕露。 局势一触即发,傅偏楼放好琼光,扯住谢征的衣袖。 顺着他的目光,谢征看向他手腕上的红绳,眸光一冷“不可。” “但没其他办法了,不是吗”傅偏楼坚持地和他对视。 琼光不能死,宣明聆不能死,他和谢征更不能死在这里。 为此,哪怕要借助魔的力量,他也 傅偏楼站起身,便要扯去束缚魔的那根红绳,却被连腕带人一并拽住。 回过头,谢征仰起脸,额心红鱼仿佛活过来一般,游动燃烧,衬得黑眸愈发幽深。 他定定地瞧着傅偏楼“还有办法。” 还不到穷途末路,他决不允许对方以身涉险。 “什么办法”傅偏楼不信,咬住嘴唇,恳求般地说,“不要勉强自己了,谢征。也让我护你一回吧。” 谢征却不答应,低低道“不该勉强自己的人是你。傅偏楼,已经够了” 即便冒着被剑气摧毁识海的风险,他也绝不想看到那双黑眸染上苍蓝,变成他不认识的家伙。 谁也不肯妥协,就在僵持之际。 一阵清风徐徐拂过,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呵欠。 “哎。” 空气沉凝,如同浸入水底的威压下,任谁都偃旗息鼓,动弹不得。 接着,凭空响起一声懒散的、清脆的,恍如泠泠泉眼的一把好嗓子 “得罪谁只有你的凤皇吗” 一道裂缝无声绽开,从中,先是迈出一只踏着云靴的脚。 接着,如云裙摆,宝蓝锦带,泼墨乌发不扎不挽,倾泻而下。 皎皎如月的貌美女子,怀里抱一根长笛,容色清冷,似笑非笑道 “我怎么好像听闻,有谁要杀我的徒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