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模作样 傅偏楼半点不惧她的威胁,不屑冷笑“痴心妄想。” 两人连番交手,从后池一路打到围廊,果姑姑久拿不下,逐渐没了最初的从容不迫,不时闪过一丝阴沉和烦躁。 不说她,傅偏楼也感到有几分吃力。 他修为稍低一些,灵剑也不在身边,只能赤手空拳地与她对战,灵力消耗太大。 这样下去不行。 傅偏楼余光瞥向四周,就瞧见回廊尽头,祁印之前与他说过那道不同于其他厢房、四四方方的铁门。 行宫的宝库,他的剑被收缴在那儿 他顿时心中一动,有意无意地将战局往那边引。 这样又过了几招,忽然,对方像是感知到什么,神情风云变幻,出手也没了轻重,愈发狠辣。 “贵妃别再挣扎了,”她显然动了怒,冷冰冰地说,“奴婢也不想伤到您,速速束手就擒吧。” 傅偏楼眉梢一挑,对她柔柔笑道“好啊。” 他向来没有好脸色给这群妖精,乍然展颜,摇曳生光,令果姑姑不免呆滞一瞬,手下跟着一停。 借这愣神的机会,傅偏楼二话不说,转身踹开铁门,钻进黑洞洞的宝库中。 “狡猾” 意识到自己被骗,果姑姑大怒,紧随其后也进了门中。 宝库里黯淡无光,处处是闲置的物件,七零八落地扔了满地,乱糟糟的。 傅偏楼迅速扫视一圈,避开身后攻击的同时就地一滚,撞倒几座货架,令其暂且阻隔在他与女童之间。 尘烟四散,他更往里去,瞧见了放置武器的地方,眼睛一亮。 他的剑 正欲探手去招来,就在这时,房屋一阵摇晃震动,傅偏楼冲势缓不住,连带武器台一起弄塌,各类被缴来的武器乒乒乓乓砸了满地,一时没能站起。 他暗道不妙,赶忙回头去看追到跟前的果姑姑。 她却没有趁机出手,而是仰头看向半空。那张俏丽的脸蛋上,浮现出怒极的表情,又很快转为狂笑。 “本君的灵果分身,”启唇,是属于桃树仙君的男子声线,低声浑厚,“都回来吧” 回去 还能回去 倘若修为能够恢复如常,那谢征岂不是要对上结丹中期、乃至更厉害的桃树精 不行,必须缠住她 心思急转,傅偏楼顾不得找自己的灵剑,随手捡起身旁的一柄武器,就扑上前去。 果姑姑听到召唤,就要过去,谁想他不依不饶,登时也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斥道“滚开” 妖力迎面抽来,是实打实的十成修为。险之又险中,傅偏楼近乎直觉地一扬手 雪亮利器带出破空之音,势若游龙,锐不可当。 “噌”地割破那缕妖气后,甚至不需思考,早已刻入骨髓的招式于掌心流畅变换,卸掉力道,再度刺出 果姑姑反应不及,被伤到了臂膀,惊异地瞪大眼。 而她对面,傅偏楼也同样怔忡。 他情急之下随手一拿的,竟然是一柄枪。 这辈子,他想昭示与从前的不同,便舍弃了的、他前十世主修的道。 傅偏楼心中滋味可谓复杂,但眼下没有空给他发呆想东想西。 枪尖一抖,舞如挽花,握着阔别已久的老伙计,傅偏楼只觉豁然开朗。 他从来不适合学剑。 短暂的生疏后,长枪愈发如臂指使,枪影刁钻,就是果姑姑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可她就算想避、想逃,傅偏楼又怎会放过她 反手一扫,就能拦住去路;抹后复挑,叫人防不胜防。 果姑姑不停尖叫着,面目狰狞,可那无济于事。 青血飞溅到面颊边,衬得皮肤更白,傅偏楼眼眸一眯,无端有几分风流恣肆、邪气凛然。 从前独自一人许多年、许多世,在清云峰上辛苦磨砺出的枪术,用起来,何止得心应手 再说,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 为了谢征能轻松些,他不能再逃避下去。 必须拦住果姑姑回去才行。 鏖战末了,桃树妖不甘心地倒伏下去,毙命剑下。 困顿祁云山多年的“鬼新娘”,以及这座荒淫无度的妖窟,就此覆灭。 被关在宫殿里的男子们探头探脑,见妖孽伏诛,终于能够回家,不由纷纷喜极而泣,往山下奔去。 谢征也受了些伤,但伤势不重,吞服丹药稍稍整理片刻后,他便翻出追踪符,循着傅偏楼的气息一路找到了宝库前。 这儿差不多要被拆完了,左一个窟窿、右一个豁口的,天光亮堂堂地照进满地狼藉里。 谢征一眼瞧见了和狼藉混为一谈的傅偏楼披头散发,灰头土脸,沾了满身青血。 他脱力地躺倒在地面,手中牢牢攥着一柄长枪,睁着眼出神。 看到谢征,先是愣了愣,旋即露出一个笑容。 谢征走过去,傅偏楼哑着嗓子对他说“辛苦师兄除妖。” 谢征有些好笑“也辛苦你,替我拖住他的分身。” 莫名从那句“辛苦”里品出些许温柔,傅偏楼脸颊微微一热,眼眸不自觉弯起。 他努力了两下,灵力亏空得太厉害,累到完全爬不起来,只得用无辜的眼神求助对面“没力气了。” 无奈地摇摇头,谢征本欲伸手将他抱起,忽然想起什么,动作止住,转身在他前边半蹲下来。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