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莫齐轩收回仙剑,温润的眉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姜翎说“清风剑法,这是莫慎生前修改过的剑谱,适用性很广,刚好我也擅长,你若有兴趣我便传给你。” 虽说按照原定剧情,莫齐轩早该得到这部剑法,不过他凭借的手段却是强行剖开剑灵的记忆。但因为醒来的是姜翎,而莫齐轩的性格也与书里不尽相同,所以迟迟没能走到这一步。 从前她总是防备这家伙,所以没把剑法给他,如今终于可以脱手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强调道“就算变强了,也不可以滥杀无辜哦。” 莫齐轩笑容未变,幽深的眸子闪过奇异的光。他轻声说“彦竹不喜欢我杀人吗” “嗯倒也不是不能杀人啦,就是,不能残害无辜,懂吧”姜翎解释得有点费劲。 她总不能说,你在我心里就是个迟早爆发的天下第一魔头,所以我不放心你。 “好。”莫齐轩舒了口气,微笑道,“有你在,我不会随便杀人的。” 姜翎听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也没深究,扬起下巴说“那好,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把这套剑法传授给你。” 少年神色微怔,姜翎挑眉佯怒“怎么,不愿意呀” 莫齐轩抬袖莞尔,作揖行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姜翎被他这阵仗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好啦,叫一声就够了。那你看好了,我先给你演示一遍,然后再把功法传给你。” 莫齐轩噙着笑说“多谢师父。” 姜翎脸色微红,没搭理他,抄起泰阿便自顾自开始舞剑。 剑灵与仙剑亲密无间,泰阿在她手上如鱼得水,仿若人剑一体。她身姿轻盈,运招时不见出力,仿佛叶落溪水,出剑时却势如破竹,每一击都有一叶破山的凌厉与气势。 这一套剑法一共二十六式,莫齐轩认真看完,靠自己的理解重现了前十八招。后八招对修为的要求更高,他暂时还无法使出。 即便如此,这等学习速度依旧让姜翎为之赞叹。 她朝对方招了招手,等莫齐轩乖乖走到面前,食指一点他的眉心,两人瞬间心念相通,一整套剑谱法诀便借由生死契传送至他的脑海中。 莫齐轩闭目静立,片刻后睁开双眼,周围凝聚起一股清风,衣袂翩飞,剑身长震。 姜翎展颜微笑,知道以他的悟性,这就是成了,只待日后进一步消化即可。 “多谢彦竹,还好有你在我身边。”莫齐轩笑道。 “谢我没用,你好好修炼才是真的,等你到了金丹期我的灵力就能恢复更多。”姜翎说得直白,语气带了点高傲,却并不尖锐。 莫齐轩弯眸应下“好,我知道了。” 于是此后几天,他便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练剑中去,不舍昼夜,勤勉到连姜翎都无话可说。 是夜,暗月无光,莫齐轩盘腿坐于床上,完成最后的调息,终于睁开双眸望向哗哗作响的窗纸。 快要入秋了,他后知后觉地想道。 清风剑法的确与他的适配性很高,用心修炼对剑术一道大有裨益,这几日的修习也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但他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目光转向桌上的泰阿剑,少年的眸色变得深如暗夜。 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流逝。 夏季的炎热悄然退去,凉爽的秋风如期而至。 莫齐轩穿过走廊,朝着后门走去。 路上子弟们的低声私语,如叽叽喳喳的鸟鸣般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害死二公子的凶手被找到了” “据说是六公子干的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真的,他俩一早就不对付,这几年没少互相针对而且啊,证据都齐了,由不得他抵赖” “什么证据啊” “几天前,有人在六公子郊外的别院里,发现了二公子遗失的玉佩。不仅如此,听说二公子失踪后没多久,就有人拿着一把匕首,去了隔壁余唐镇崔铁匠的铺子,说要换个模子重新铸铁” “那肯定也是二公子生前的匕首吧” “是啊,那匕首可是千年玄铁制成,二公子宝贝得不得了,一直随身带着。铁铺的伙计说,送匕首的是个年轻男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但手腕上有一道白色的疤。” “那不就是六公子手下的赵虎” “就是他虽然这人一直没松口,但除了他不可能有别人。” “六公子糊涂啊,怎么做出这种残害手足的事来” “谁说不是呢” 莫齐轩面不改色,向着另一侧走去,没有与他们碰面。 他走出莫府,来到附近的山脚,一路沿着曲折的小径,踏入一片青翠的树林之中。 在那里竖了座木碑,上面刻着六个黑字母李新柔之墓。 这是他的生母长眠之处。 当年他想要母亲的遗体,那些人不肯给,他就只好自己在这山上立了座衣冠冢。 林中僻静,偶有鸟鸣,莫齐轩沉默地扫净碑旁的落叶,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摆好一碟桂花糕。 他不曾下跪,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做完这一切就转身离开,仿佛不愿打扰地下之人的安眠。 其实自记事以来,他就鲜少从母亲身上得到所谓的爱与温暖。 这个女人厌恶他和莫青松有几分相似的容颜,所以对他做的最多的,就是训斥与鞭打,告诫他无论如何都要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好替她报当初被抢娶为妾之仇。 莫齐轩答应了。 十岁那年,母亲病重卧床,最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溘然长逝,不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