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霍家庄园上下。这种熟悉绝非外界旁敲侧击,偷摸观察出的。 他知道要如何指导艾文伪装成诱惑可口的猎物,悄然送至野兽嘴边,替他敲打獠牙,拢出秘密碎屑供为自己利用。 最后,等待可丢弃的棋子丧命。不然便由他斩草除根。 一个多么可憎可畏,冷若冰霜的棋手。 系统z所以,您是想说您的作为对艾文来说更仁慈吗 “不。” 择明托腮,语调轻快。 “你可以说我奇怪,说我可爱,愚蠢,下流或无趣,但z,你要记清楚,我从来都不是仁慈的人。仁慈,也从来不是形容人类的。” 恍若玩笑般,他补充道,“再说,我可是要当反派的啊。” 系统z您的回答让我困惑,主人 择明“唔,我知道了。你说我要买什么颜色的小马驹呢我个人不太爱注重血统,就按颜色挑好了。” 话题转折无比生硬,即便如此,系统亦明白它不可能再问下去。 一小时旅程转瞬即逝,这趟火车终点站伊亚郡,是与霍家庄园所在城郊截然不同的 繁华地带。 街道更加宽敞,人们衣装体面,甚至连那群巷口乞丐都白净健康,精神气足。作为佩戴面具,引人注目的怪咖,择明穿行街道,竟没收到任何好奇惊诧的注视。 原因或许在于中央河畔旁的建筑安士白剧院。 白色剧院左右完全对称,如坚固堡垒被河道环绕。光看外面装潢,安士白剧院最令人称道的,当属它由铜网彩窗构建的花形屋顶。 万籁俱寂的夜,河边剧院灯火通明,乐声歌声以及久久不能停息的掌声,都将从花蕊处涌向四处,勾起兴致,引人向往。 在剧院乐厅遍地的伊亚郡,安士白是最受郡中富商权贵喜爱,常常流连忘返的大剧院。亦是无数演奏家,作曲家,歌唱者心驰神往的舞台。 择明敲响西侧小门,门上气窗最先推开。 男职工身穿紫色制服,戴着小帽探出脑袋。乔尔,他胸口名牌上印有名字。 他上下打量择明,面露困惑。 “您好,请问您是您找谁吗” “原谅我贸然到访,我来是想见一见这的经理,或任何一位在这的负责人。” 乔尔了然,打响指示意他稍等。 气窗合起没两秒,整扇门从里用力拉开,乔尔招呼着让择明进来,互相介绍后一路自来熟攀谈。 瞄见择明左手夹着的油纸包,乔尔笃定道。 “你也来找汉斯先生自荐” 择明微笑,当作默认。 乔尔却耸肩,同情地看着他,“那希望你做好最后被轰出来的心理准备。这两天汉斯先生心情不太好,前一个来的人,汉斯先生直接撕了他的曲谱。还有上上个,其实是剧院老熟人了,汉斯先生格外看重他的作品,结果前天撞枪口” 绘声绘色描述被汉斯先生婉拒的自荐者,乔尔领路到中庭喷泉,终于忍不住停下。 “我能多问你一句吗,莱特。”他说着点了点自己脸。 “你特地戴着面具来,不会是以为这样显得别出心裁,突出个性,好让汉斯先生看中你吧。上个月,有对表演者打扮成火鸡过来。呃后来他们真被扒干净毛,扔水池里。” 择明忍俊不禁道。 “你误会了。我这是个人原因。” 衣领下拉几寸,露出他脖颈处的烧伤疤痕,无需再多解释。 乔尔默然,不禁多看那面具几眼。 剧院当班以来受上司耳濡目染,他逐渐养成给进出剧院的人打分的爱好。 不知哪冒出的莱特莱恩,谈吐得体态度谦逊,一双蓝眼漂亮明净,仿佛会说话会微笑。 交谈从不打断他,言辞更无命令句式。就像邻里间最受簇拥,最可靠可信的主心骨,众人会自愿顺服听从。 乔尔担忧地摇摇头。 他的最高分已经给出去了,就是不知汉斯先生那会怎样。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三楼大休息室。 “好吧,总体上讲,你或许能比前几个淘汰者幸运。汉斯先生通常情况下都很平静,很好相处” 屋内噼里哐当,伴着猫咪叫唤,那位很好相处的汉斯先生正挺着大肚囊,试图把桌面上的东西扫到地上。 “无趣、过时、单调曲目太短” 他一生气撅嘴,两撇八字胡就像小鸟尾巴上翘。他重重拍打桌面,痛斥面前的助手。 “我让你去找能用得上的剧本,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垃圾、狗屎、我把我的布鲁诺丢上台,都比这些有趣” 橘猫布鲁诺和它主人一样圆滚滚,趴在钢琴上打哈欠。 “可、可是汉斯先生,之前筛选的时候,这些人都在您的候补名单上啊。”助理为自己辩解道,“这个、还有这个,你原来不是也选中了” “那是给秋季盛会安排的,但现在不一样” 肥胖又是出汗体质,经理汉斯吼完立马面红耳赤,不得不坐下喘气擦汗。 “那客人,不仅是贵客,是我们的新投资人,未来拿捏我们饭碗的人。我提前告诉你,他比我更苛刻更挑剔。你若不想以后扫地出门去大街上喝西北风,就给我大海捞针选、拼命挖” 这嗓音洪亮又刺耳,择明与乔尔不约而同往后微仰,借此降低音浪杀伤力。 恰是这时,汉斯注意到他们。 “乔尔你不在下面看门,跑上来做什么” 早习惯经理暴跳如雷的日常,乔尔面不改色道,“先生,我这不是帮您解难嘛,喏,这是来送剧本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