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不谙世事的特质。 笼中之鸟,怀揣一颗脆弱敏感,花蕾般娇嫩的心。 择明并未直接回答。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小姐。” 霍骊略作思索,抉择时苦恼拨弄碎发,撩动黑纱。缕缕幽香随她动作弥散,是兰花风信子的前调。 “我就不能选都听吗” 她最后小声嘀咕着,颇有娇嗔意味。 “只要是您的意愿,霍骊小姐。我无论怎样都会满足您。您的喜悦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让您失望是我的万劫不复的罪过。”青年说着眉眼微弯,唇角绽笑。 可他的下一句,却如箭矢无情,让对方绞紧双手,心沉入冰海。 “假话是,我被砸毁右手与您毫无瓜葛。” 真相便与之相反,起因果真在于她。 择明特地等这只鸟儿因惊愕歉疚抬头,续上后话。 “而真话是,我的受伤源自他人对我的嫉妒。这种野兽蛮横又愚蠢,残忍又下作,光靠我只身一人抵抗,我必然惨烈败落。” “但是因为您,和与您的约定,我坚持下来了。” 尽管看不见面纱后的脸庞,但他已知道对方因他的话释然,使 那轻柔嗓音也带上点欢快笑意。 “有没有谁跟你说过,你的嘴跟你琴声一样甜蜜,可宽慰人心” “您是第一位,我亲爱的小姐。” 霍骊歪着脑袋打量他,身子轻晃不复端庄矜持,尽显少女俏皮姿态。 “你就像一个高音音符。” 她轻笑道,“所有音符中,我最偏爱的那个。” 预料中的欣喜若狂,惊诧无措并未发生,在她看来,眼前青年的一句多谢小姐夸奖平淡如水,尤为反常。 她有些苦恼地抿嘴,轻拍琴身,不知不觉主动找起新话题。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还以为,你见到我会很高兴的,又或者,很失望的” 一阵长久沉默始料未及,长久到她禁不住蹙眉,透过黑纱以视线描摹那张脸上的光影线条。 贴合鼻梁的面具,微笑时唇角旁的阴影,未能被遮掩的部分烧伤疤痕。 以及一双对她目光似水,饱含温情的眼眸。 “我永远不会对您失望,小姐。事实上,您是我的希望伊始,梦境归宿。” “我只是很担忧您。” “您现在,还依然感到恐惧吗” 恐惧。 霍骊喃喃跟念。 扯紧手套裙摆有如触电,沉默者轮到了她自己,双眼因惊骇而瞪圆。 明知那蓝眸青年看不见自己的脸,然而那两道视线却不偏不倚与她交汇,令人产生被看穿的错觉。一如秘密委身阴影,却将在太阳光下无处遁形。 “我有点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择明听见她闷声说着,委婉下逐客令。 一句好的,小姐,他们两个地位差距悬殊的琴友就此分别。 出来时择明手中的提灯已扑闪黯淡,天边正泛着鱼肚白。 原来他跟霍骊这一弹琴夜聊就过去了整宿。 这时间点困意全无,择明穿行迷宫花园,任晨露沾湿发丝衣角。 系统z为什么您说她在恐惧,主人 “好问题,z。这是你有史以来最好的问题。”他赞许道,并悠悠解释。 “这一夜,她在为自己来之不易,且短暂的自由欢畅,不愿浪费点滴时光。尽管她也追求着品质极高的弹奏,不过她心软太多,几乎是两倍了。唔,是相比较下。 ” 系统z相比较谁,主人 “嘘这是秘密,别毁了惊喜。” 像初到琴房那日,择明绕开回答,调笑似得朝空气眨眼。 这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夜晚。择明迎着晨曦回到花房,如此总结道。 作为尽职尽责的老师,他次日照旧收拾起课本教材,前往南片教堂。 然而刚走下便车,站在集市空地的那刻,他便敏锐察觉到一种不和谐的异状。 气球商贩,果摊农妇,补鞋匠,几乎所有曾对他笑脸相迎,热情问候的老熟人,如今见他竟毫无反应,当目光不期而遇,便立即转开,向别的地方吆喝。 沿街徒步行走,怪事接二连三。 橱窗后的店家前一秒还昏昏欲睡,发现他经过瞬间精神抖擞,眼神飘忽不定,在他身上流连。 一群乞丐汇聚巷口窃窃私语,打量的视线自始至终粘着他。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闷热风流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恶意。 事实证明,择明的预感很对。 当他穿行最僻静的穷人街角,系统再次给出提醒。 系统z主人,周围有人跟上来了。大概十八个 择明速度未变,扬起头轻嗅,眯眼侧耳倾听。 “你错了哦,z,应该是二十三个。” 前后左右,包括上方无人居住的破旧楼顶,他像被无数鹰隼盯牢的纯真野兔,不知危险来临,惬意地进食漫步。 从跟踪到出动,中间有着很长一段缓冲试探期,紧随择明的人或两两成对,或零散汇聚。 他们看见了彼此,眼中有诧异也有发现竞争的烦躁。只是为了不惊动猎物,纷纷选择团结,一致沉默。 深巷悠长,石板路散发暴晒后的青苔腥味,择明越是往狭窄曲折的路走,他们就得被迫加快脚步,在通道中拥挤在一块。 捕猎者发现猎物正往不可掌控的方向走,难再保持克制,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