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的怒斥声了。 “你常常来这地方,对么,伊凡。” 男人动作一停,顿时哑然。 “是因为这里这个旧地令你熟悉,怀念,安心。或许,再添点悔恨与决意” 手腕再转,火柴于燃尽前回归原位,夹在择明两指间。 “您功成名就,跻身于屈指可数的一流医师行列,备受敬仰。最该替您自豪,最会为您感到高兴的人,他们看到了吗” 话语尤为刺耳,却不及下一句更冲撞防线。 “您不惜剥离情感与诉求,意图与医者誓言背道而驰,就为选择一条与职责相斥的路径吗” 察觉失态故而拼命调整呼吸,伊凡沉声反问。 “什么路径你刚才说的,我一个字没理解。还有,我是否该再提醒你一遍,你是来找灵感的。不是特地找个地方来耍我的” 时光宛若倒流,回到他带救援去找戴维解救对方,却见这人毫发无损走出黑暗角落,兴致隐隐发作的时候。 他至今不理解,这银色面具,微笑脸庞下闪烁着的,到底是何种火色。 他所清楚的,是他诚心敬佩这人的才华横溢,独特想法。触动于彼此相似的遭遇,怜惜对方更为不幸的磨难生活。 “您与林威廉先生相识,为何又要在某些时候故意装作是陌生人呢” 新的问题,伊凡答不上来。 更准确的说,他不该擅自决定回答。 见男人双唇紧抿,堪比守门狱卒铁石心肠,择明丢掉火柴,燃起新的一支。 “您让我想到一位令人惋惜的朋友。艾文。” 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听到那名字,伊凡不禁心中一凛。他强忍诧异反问。 “艾文谁” 若说开口前他还抱有侥幸心理,那当青年一字一句替他道出正确答案后,那点侥幸与强装的镇定被撕得粉碎。 “是和您一样,被冷酷棋手操纵摆弄,不可忤逆指令,不准拥有过多自我行径,随时会被舍弃性命的棋子。” “但最令我伤心担忧的,还是你们不划算的抉择。为一个重合的复仇目标,甘愿沦落至此,像个囚犯在监牢苦大仇深,毫无欢乐希望可言。” 原先沉默是为逃避回答,此刻短暂无言是因震惊颤栗。 伊凡“你为什么、你知道是林先生他告诉你了” 择明摇头否认。 这更令伊凡难以接受。 诚然,他有表现出自己与林威廉存在关联。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莱特莱恩能够看穿至深处。那已超过表面种种可剖析的范围。 成才成名以后,人们总有着一种不可避免的回归冲动 或为自豪炫耀 又或者,为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可言说的秘密。” 回想第一次共同搭车,伊凡不可置信呢喃。 “你那时,就猜到了么”他问。 择明再次摇头。 “那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毕竟现实里,我总不能像提前翻看剧本,知道别人经历想法,然后一语言中吧” 系统z结合您的前科,我是否该将您的谦虚搪塞纠正为您确实当时就猜到了 为系统的用词哭笑不得,择明将第二支熄灭火柴丢向脚边。 双目无措乱瞟,再到沉痛合上,当择明点燃第三根时,伊凡睁眼怅然若失,苦笑开口。 “关于海岸的幽灵之火,你想不想听它的另一个故事。” 回答是声我洗耳恭听,伊凡长叹开始述说。 身为医者,要面对各色患者及其家属,他至今已练就出良好的克制力,能不为私人情绪左右,以最冷静理智的方式看待。 但每每踏进霍家庄园,见到霍昭龙还有这人的妻子孩子,一团无法纾解,阴冷森然的火便会在心里燃烧。 越是迫使自己忍耐,那股回归海边,回到家园的冲动越是强劲。 失火那晚,他父亲当机立断冲进屋里,还是孩子的他因惊恐发愣,傻在原地许久才想起救火。 正是这点时间差,使他躲过一劫。 火势尚未完全蔓延,父亲背着母亲又抱着另外几个孩子,离成功出门仅差两步。 那是他初次理解死里逃生一词。 也是他第一次听到枪声。 像核桃爆开急促又响亮,无数子弹密集如雨点飞射,打穿求生者身躯,夺走鲜活生命。 开枪人在屋外手举火把,是引发大火的罪魁祸首无疑。他们佩戴不同的动物头罩,豺狼虎豹,蛇蝎鹰隼。 交谈声透过兽皮传出,低沉好比魔鬼念诵古咒。 他们大动干戈地争论,言辞激烈逐渐粗鲁,吵着这次交货地为什么出岔,居然有碍事贫民居住。很快却又谈妥,文质彬彬为木屋添火加柴,等待这场灭口完美落幕。 大火夺走他珍爱的亲人,亦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阴影并非恐惧,是名为仇恨的链锁。 他永远都记得,链锁另一端系着谁。 黑夜里,杀人犯们没发现他躲在旁边,他亲眼得见其中一匹狼摘掉头套,露出的脸庞与烈火一起深深烙印他脑海。 是霍昭龙的脸。 “名为伊万贝内特的男孩,他的灵魂在大火当日就和家人一起死了。留下具躯体,靠教堂救济生活,年少时劣迹斑斑混迹街头,幻想投靠帮派借此找到他的仇敌,血债血偿。” “但他高估了自己,拿起刀枪就只会拼命发抖,不懂得怎样捅向人胸膛才会让对方最痛不欲生。在街上认出仇人,依然原地踏步根本接触不到对方,学不会阿谀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