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刹那回过味,霍子鹭蓦然收紧五指。 是了。 话题不知不觉溜出他掌控,被那戏弄者牵着鼻子走。 每一次存在违和感的谈话都是如此,甚至可追溯到他准备遗忘的过去那段被治好前时光。 这些窥探引诱绝非暴力威逼,附带恶意侵袭,仅是让吐露者畅所欲言,道出心中所想。无论痛苦欢愉。 所以,才叫人难以提防抗拒。 正因有些事物,有些一天,终归是人难以独自承受的 猛咬舌尖惩戒自己胡思乱想,霍子鹭权杖敲地,用钝响稳固心绪。再抬眼,他又恢复成白天的贵家子弟,完美无瑕。 “话归正题,我那天之后其实回来想了很久,发现我初次求人的态度并不够真诚,让你信服。所以趁此机会,我想开诚布公的正式请你帮我达成目的。” “你想要任何酬劳,我能力允许范围内必定满足,想得知任何信息,在不伤及你我共同利益的情况下,我乐于分享。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知道你绝不会伤害我。而我亦是如此。对么” 他嘴角噙笑微微偏过头,发丝散落挂在耳侧,恍然间好似霍骊重现。 可怜的,惹人怜爱的笼中黄鹂。 没有谁会愿意拒绝他的。 沉默凝望,择明心中调侃。 霍子鹭先生第二次求人,还是太生疏不够达标 系统z至少,他现在能对您笑得达标,主人。说明您指导有方 暗笑一声哪来的马屁精,择明正欲回答,忽闻楼上传来一阵激烈嘈杂。 像有谁逃脱梦魇挣扎大喊,从床上逃窜着重重跌落,匍匐爬行。任地毯木板再怎么厚实,都无法遮盖他的惊恐。 “是霍昭龙先生。”择明仰头细听肯定道,随即转向霍子鹭。 “鉴于我现在是与您互相信任的臂膀。您需要我,帮您为他做些什么吗” 同样是在微笑,这回霍子鹭清晰辨认出差异,更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他幼时哄骗霍骊跟随他外出游玩冒险,整蛊大人时会露出的坏笑。 失神数秒,霍子鹭起身摇铃。 女仆端来装有药与温水的托盘,他亲自接来走向择明,单手递去时附至人耳边轻语。 “给我问出他的秘密,所有秘密。无论要多久,无论用什么手段。但他必须要活着,活到我找到我母亲尸首,让他以下跪的姿态埋进野坟为止。” “遵命,霍先生。” 不再用霍子鹭先生以区分他与霍昭龙,意图显而易见。 抿嘴满意一笑,霍子鹭不禁再叹对方嘴犹如抹了花蜜,手撑权杖目送青年离开。 衬衣是红马蹄莲印花,那道身影走在阶梯上,全然不似家仆做小伏低,有如舞者优雅登台,纵使动作能似水柔美,缓慢如云,却仍蕴含饱满力量,深不可测。 血红色。 其实一向是他最偏爱的。 它可轻易令人着迷,神魂颠倒。 “如果你不是那男人的儿子。” 霍子鹭笑意渐失,喃喃道。 “如果你没出生在这个家,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 三层楼过道,灯光照亮名画午后嬉戏。 画上,两名金发男童貌若天使,正在溪边与一只黑色大狗游戏。他们一个叉腰佯怒,一个捂嘴惊讶,光映照画布移动,赋予起栩栩如生的短暂魔力。 相信再过不久,我能跟现在的霍先生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可能亲密到在别人眼中不分彼此 择明途经画布,向系统势在必得道。 对方答复慢半拍。 系统z您说,在别人眼中 来不及展开细说,择明转弯就到了霍昭龙房门口。 门一开一关,他站在比厅堂宽敞数倍的卧室里。 房中昏暗,仅有盏煤油灯在床头柜忽闪,霍昭龙这曾气宇轩昂的家主,此刻正以滑稽的姿势俯趴在地,捂着腿痛苦呻吟。 “我不喝药,拿走。” 听见有人来,霍昭龙强忍喘息怒斥。 择明一言不发,放下托盘将人翻过来。 开始霍昭龙还施力想挣开,可看清他模样,认出自己送出的银面具,他顿时愣住。 保持这灵魂出窍的状态,他直到被搀扶上床榻才难以置信道。 “莱特你为什么,在这。” “我听说您伤势恶化,所以请他们让我进来见你。早知道应该带伊凡先生一起过来,让他替您看看。” 几日不见,霍昭龙头发花白加剧,他苦笑摇头。 “他不会让伊凡来给我看病的。让我生病的,就是那疯婆娘的疯儿子。看,我的这双腿现在就是两条肉泥,一点知觉都没有。” 他泄愤般重重捶打两腿,期间触碰到膝盖,果真不见一点动静。 择明按住对方双手,待其镇定后取来药瓶轻嗅。 常见的安神助眠混合药剂却含有一丝不和谐音。是沉木混杂奶油味的香气。 对自己的嗅觉灵敏度自信,他断言道。 看来,这是门外那群不太礼貌的佣兵朋友贡献的礼物,异域沙漠生长的毒花,毒蛇之王也要甘拜下风 系统z您怎么知道 现在你给我抓到开小差了吧,z。我在伊凡先生家看书学习,丰富知识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面上捏着紫色药瓶担忧,择明内里正欢快取笑。 这种植物毒素,少量混进食物酒水很难检验出成分。最先麻痹中毒者四肢,尤其是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