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来的。 而我是个异类,是个找不到家的游子,是个与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外国人。 那个时候的我,有时候会孤独到碰到上门推销的推销员,都会用磕磕绊绊的日语和人聊上半天,我会缩在十六平米的出租屋里自己跟自己说话,因为不那样的话,我可能一整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路上的人总是行色匆匆的,不会因为擦肩而过的我而停留,我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那样的日子我过了整整四年。 我沉默了很久,说:那就去看看他吧,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跟我道歉。 田中太郎看着我:老板,你看起来好像要哭出来了哦?还在害怕? 他说:好啦,你别害怕啦,这不还有我陪着你吗? * 那些落寞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有了自己的朋友,这是之前的我无法想像的快乐。 我笑了,说:你肯定是看错了,老板哪那么容易哭! * 我和田中太郎是在第二天下午去的医院。 医院的探视时间是下午的三点到五点,正好是店铺最清闲的时候,送走了中午场的最后一个客人,我就在门口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蹭着田中太郎的车直奔米花综合医院。 ——所以为什么是米花医院? 那栋公寓不是墨田区的吗! * 我真傻,真的,在看到米花综合病院的时候就应该跑。 ——凡是和米花扯上关系的地方,不都是柯南的片场吗!作为一个看了柯导炫技这么多年的老粉,我怎么就连这点警惕心都没有呢! * 其实访问的过程姑且还算和谐,老爷子躺在病床上,看着比之前憔悴了不少,身上打着绷带,脸上盖着呼吸机,一点也看不出之前当管理员那种横着膀子晃的气势,看上去就是个躺在病床上干瘦可怜的老人。 因为带着呼吸机,他说话挺费劲儿的,不过见我们进来,他看着倒是挺振奋。 我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点点头,哼了两声。 我又问他,那你记得你第一回见我的时候说了什么话吗? 他不动了,脸色有点尴尬。 我笑说老爷子我逗你玩呢。 “对……不起……”苍老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吐出连不成句的音节,有点闷,很微弱,带着不自然的颤抖。 我忽然笑不出来了。 我想起了那栋楼里的住户西村对这个老人的形容,他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内心意外地敏感,而敏感的人总会把各种各样的事情藏在心底,时不时地翻找出来回味。 他看着我,干瘦的手蜷曲着向我的方向伸,浑浊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泪光。 “……谢……谢。” “谢谢你……” * 探视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长,因为床岛需要充足的时间休息。 离开了病房之后,我才轻轻叹了口气。 我跟身边的田中太郎说其实刚进病房的时候,我也有一瞬间的不确信,我不确定当时自己救了他究竟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虽然我私心不希望有人死去,但有的时候,以病痛的姿态活着或许更加痛苦。 医生也说了,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抢救回来了,接下来还能不能活过半年都是未知数,其实死神的镰刀一直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压根也没离开过。 可是啊,他跟我说谢谢,那就证明,我做得也挺不错吧? 田中太郎说是啊,老板你一直都做得足够好了。 话音才落下,走廊尽头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啊咧咧?是对面种花料理店的林姐姐,真是巧啊,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呢!” 我眼前一黑。 我并不想要这种巧合啊救命! 为什么柯南出现在这种地方啊! * 禁止啊咧咧啊岂可修! *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户川柯南的地方就会有命案。 遗憾的是,老爷子床岛躲过了杀人公寓的剧情杀,却没躲过柯南的死神光环。 就在我们和柯南在走廊里说话的时候,老爷子被前去查房的护士发现死在了病床上,死因是呼吸机停止运作导致的急性窒息。 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和悲伤的,因为又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逝去了,又有人在我的面前犯下了这样的罪行。但我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案发现场崩溃,或许是因为之前那次的经验让我姑且有了一点成长。 ——虽然我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成长和经验。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来医院陪护的毛利小五郎也在积极地搜索第一手的线索。 没过多久,目暮警部来到了我和太郎的面前,一脸凝重地跟我们说:“经过我们的调查,在案发时间前后,你们曾经出入过死者的病房,我们希望你们可以配合我们的调查。” 嗯,很好,所以我这不光是偶遇了小柯,还再次喜提三选一嫌疑人大礼包了吗?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如果这真是三选一的话,我和田中太郎算两个,首先排除我们的作案可能,那第三个人无论如何都是犯人本人了吧! 我说警官您放心,我们肯定会积极配合你们的调查,我也很好奇凶手到底是谁。 我又顺口问了一句:所以除了我俩之外,还有其他人在这段时间里来过床岛先生的病房吗? 目暮警官:“根据我们的调查,在案发这段时间里,除了二位之外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