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被身后人叫住了。 “我知道,你是嫉妒我偏疼昕姐儿。” 听到这话,陆今湘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 陆盛华一脸平静:“你应该从自身寻找原因,你若是不那么刻薄尖锐,我怎会偏疼昕姐儿,你自小仗着姑母疼你,百般欺负昕姐儿,但如今高嫁入齐国公府的是你,你为何不心怀宽广一些。” 陆今湘沉默,然后挑眉:“说完了?” 陆盛华抿唇。 “我方才反思了下,我最大的错处明明是,有你这样一位兄长。”陆今湘一字一句道。 陆盛华愣住,随即盛怒,却见陆今湘极轻地笑了一下,脸上情绪波动不大,但给陆盛华的感觉却又那么认真。 “不过还好,你并不是我兄长。” 淡淡撂下这么一句,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身后的陆盛华愣怔,她这句话何意,他怎会不是她兄长? 盯着她走得潇洒决然的背影,不知怎么,他心突然慌了一下,好似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关月万万没想到,少夫人娘家是这种情况,她之前没被陆今湘带着回过娘家,也就没有见识过少夫人娘家人。 此时,她突然有些心疼少夫人。 其实陆今湘半点没放在心上,这年头谁没两个奇葩亲人啊。 她就说齐国公府怎么那么和睦,合着原来奇葩出在原主娘家啊。 她一面心底啧啧,一面打算看看原主曾经住的地方后就提出告辞。 不预备留在这里用午膳,不说用膳气氛如何,就说以陆家家底,想来也请不到什么正经厨子,她这人话音上能受委屈,但肚子万万不能受委屈。 走着走着,发现陆家确实狭窄,居然又碰到了仇人。 陆昕雨和陆宜晴作伴坐在路边亭子里,一人刚刚闹得那样难看,此时居然又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抬头望见陆今湘,她们惊讶一瞬,站起身款款走过来。 “大姐姐还没走啊,也对,大姐姐孤身一人过来,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便是留宿也无所谓,齐国公府上根本无人在意。”陆昕雨噙着恶意道。 “哎,五妹妹此话差矣,谁说齐国公府上无人在意大姐姐,姑母定然挂记着大姐姐呢。”陆宜晴含笑道。 陆昕雨面容扭曲,名义上是陆家姑母,但分明是陆今湘一个人的姑母,自幼陆姑母就偏疼陆今湘,有齐国公府这门好婚事,她头一个想到的也是陆今湘,当初家里本有意于她,是陆姑母一意孤行选定陆今湘,还说她拼着得罪国公爷和老夫人就是想给陆今湘留一条后路,若家里不让她如意,那她就不管这个事了。 没有陆姑母操持,这门婚事怎么可能成,因而陆今湘才顺利嫁了过去。 思及此,陆昕雨就满怀怨恨。 她只顾怨恨,却没想过,当初陆今湘母亲离世后,当时未出嫁的陆姑母接手陆今湘,亲自抚养了两年,在陆姑母心里,陆今湘就跟她亲女儿没什么区别,何况陆姑母跟陆今湘生母关系极好,自然要倍加照料她留下这一儿一女。 陆昕雨冷笑:“偌大齐国公府,数得上来的唯姑母一人矣。” 陆今湘笑眯眯应道:“姑母一人足矣,胜过这世上千万人。” 陆昕雨和陆宜晴嘴角笑意淡下,这话何尝不是个理,旁人要来做什么,姑母一人就足够了,若不是姑母从中牵线,陆家怎么可能有这泼天的富贵。 “两位妹妹说得也没错,好在府上姑母疼我,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享之不尽,我这人忒俗,有了这些,也就不觉得寡淡了。” 两人脸色僵硬,有了这些,还寡淡什么。 陆昕雨深吸口气,只觉心口窝得疼,她忍无可忍嘲讽道。 “任大姐说得锦绣满堂,依然掩盖不住大公子不正眼看你的事实,当初回门都没陪你一同回来,谁家新婚不陪妻子一块回门,你俨然已经成为满京城的笑话了。” 陆今湘眨眨眼,还没说什么,陆昕雨又道:“还有这次,大公子人影也没见一个,旁人家夫君就算不陪妻子回来,总要晌午过来接人回家,但你,呵呵,若大公子能露个信儿,我立即鼻插大葱叩首赔罪。”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太太,外头来人接您回家,说是,说是您夫君。” …… 陆家门口停着辆马车。 覃煊眉宇沉凝,身姿端正,就算坐在马车上,仍自有一股优雅衿贵。 散值后,坐上马车循照往常习惯往家赶,走至东西城交界处,脑子倏忽念起老夫人的交代。 他微敛眉本想当做忘记这事直接往家赶,但路过一个路口,外头传来小孩子嬉闹的声音,随之传进来一道绕口令,关于江淮洪灾的绕口令,江淮灾害都传到京城,民间门传播成绕口令了。 不知怎么,他想起那晚陆今湘凝神朦胧的眉目。 随之,在他回过神后,发觉马车已经停在了陆家门口。 既然来到陆家,他也不是踌躇不定的性子,掀开帘子下马车,依照礼节准备进去拜访府上长辈。 刚踏出一步,陆家大门突然被敞开,一道棠黄色人影急冲冲窜了出来。 “你来接我了?走吧,我们回家。”人影冲到跟前,脸上弥漫笑意,随后不容分说攥住他袖子就往车上带。 覃煊拧眉抽出袖子,立住不动:“还没拜过老夫人,于礼不合。” “害,没事,我已经替你拜访过,我们夫妻一体,不用再特意过去。”陆今湘随意摆手。 对此,覃煊扬眉,目不转睛盯她:“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急吼吼想避开?” 陆今湘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是为你好,你若不上来,我就先走了,你自个儿去拜访吧。” 说着,她率先跳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