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厅中的刘羊羊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带着几分灼热,那股相似的感觉,在前几日宁一卓遇见黄礼智她们的时候也出现过。
刘羊羊立刻反应过来,宁一卓一定出事了。
他走到窗边,看着那股蓝色的光幕在半空中破碎,如同万千星光碎在无边无际的黑夜。
他紧紧皱着眉头,掌心不由自主地攥紧,这个庄园很大,她一定出事了,他必须找到她。
和他一起的几人察觉出他的异常,都围了过来。
“你怎么了?”
李咏钦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疑惑,他扫了扫宴会厅里面的情况,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你在找宁一卓吗?”
他站在刘羊羊的身边,遥遥地与站在二楼的裴珠玹对视上,那个女子也捏着一杯红酒,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看见李咏钦向着这边看来,裴珠玹微微勾起唇角,向他举了举杯。
李咏钦也举杯回她。
钱挪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站到刘羊羊的身后,悄悄地说:“宁宁刚刚应该离开宴会厅了,估计是裴珠玹有什么事情要让她去做,很有可能在后花园。”
他们几人不能轻易离开宴会厅,这里还有这么多的人需要他们去应付。
“那就麻烦你们了。”
刘羊羊大概已经感应到了宁一卓的位置,他趁着宴会厅中的喧闹离开了。
外面的雨实在是有些大,就算刘羊羊打着伞,雨水都溅起来沾湿了他的裤脚。
远远地,他看见花园隐蔽的一处躺着一团黑影,莫名地,刘羊羊感觉自己的心口处滚烫起来 ,他下意识扔掉了伞,冰冷的雨打在他的身上,可是他顾不上自己,而是迅速跑到了她的身边。
宁一卓的脸色苍白,水泊中的脏水污了她的发丝,身上各处都冰冷至极,手臂软趴趴的,像是直接被某种力量给敲碎了浑身上下的骨头。
刘羊羊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见过无数腥风血雨的他,此刻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的长指抖得厉害,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宁一卓从残存的意识中挣扎起来,她的眼前迷蒙一片,依稀只能看见眼前人的轮廓。
她靠在他的怀里,想要伸手去摸他,但是手上使不出任何力气,她的唇瓣张张合合几次,呼吸微弱:“刘……刘羊羊,我好疼啊。”
刘羊羊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情况,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污渍,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你别怕,我带你回去。”
他检查了宁一卓身上的芯片和相关数据情况,在这种着急的情况下,他甚至差一点找不到芯片的位置,雨水不断地落下,他原本精心打理的发丝都被雨水打湿,湿答答地贴在额前,他感觉自己眼前起了一阵雨雾,污了他的视线。
又是这样。
那种深刻的无力感让他哑然,浑身上下都充斥了悲恸的情绪。
“宁宁,你醒醒,别睡过去,再尝试尝试,千万别放弃。”
他抱着宁一卓径直从后门离开,在此期间,他一直呼唤着她,不像是对一个仿真人,更像是在安慰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二楼窗台处,一个窈窕的人影逐渐靠近。
站在窗台处的周子渝并没有回头,似乎早就猜到了身后的人。
她看着花园中远去的两人背影,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拿到了?”
在她的身后,裴珠玹轻轻笑了笑,随意地拉开一个座位,坐下:“拿到了。”
此时,周子渝收回了视线,侧过脸,看着身侧的那人。
她的黑发服帖地垂在脑后,三千青丝带着点点温柔,长睫微微垂着,视线落在手中的酒杯之中,单单看着,却不喝。
“你怎么不去看看他们?那还有你的下属呢。”
周子渝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到了她的身后,手臂撑在椅背上,微微歪着头,看着她的侧脸。
裴珠玹感受到了自己耳边清浅的呼吸声,她脸上的笑意未变,反而接过周子渝手上的酒杯,两人纤细的长指一触即分,只余下淡淡的温度。
“为什么要去看她?”
周子渝松手,看着裴珠玹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身子向前倾,长发从她的肩头话落,垂在裴珠玹的身侧,两人的发丝勾勾缠缠,带着几分暧昧的拉扯。
她附在裴珠玹的耳边,声音带着几分喑哑:“我还以为,在你的心中,她应该很重要呢。”
裴珠玹笑了,直接侧过脸,两人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触上:“自然不如周总重要。”
周子渝也不动,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既然裴总不在意,那接下来,就由我来收场吧。”
裴珠玹挑了挑眉,笑得肆意:“也许吧。”
裴珠玹收回视线,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见雨中的两人,笑了笑。
她这个仿真人,可不简单呐。
刘羊羊抱着宁一卓走向后门,那里已经停了一辆车。
董昀从驾驶座上探出头,远远地看见他的到来,连忙挥了挥手:“羊羊,这里。”
他发现两人身上皆是湿漉漉的,赶忙从车上下来,拿着伞去接他们。
“怎么回事,快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早在刚刚刘羊羊出去找宁一卓的时候,董昀就去把车开了出来,刚好他也不喜欢宴会的气氛,就顺路将两人送回去好了。
他替两人打着伞,刚想要回到驾驶座,就看着不远处一个拿着伞的女子站在车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那人他是认识的,之前李咏钦去接宁一卓和金冬庭的时候,他曾经见过,是申宥娜。
“敢问申小姐有何贵干?”
董昀站在车门处,修长的手指握紧了伞把,与申宥娜对立于两边。
“我只要里面那个女生,不想与您起冲突。”
董昀眼神深了深,他将手伸进大衣口袋中,用钥匙将车锁住,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那可真是抱歉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伞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