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渽泯脸上表情有些尴尬，他胡乱地揉了揉发丝，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什么都没看见。”
卡琳娜勾了勾唇，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你为什么都不回来找我？”
忽然，罗渽泯开口叫住她。
卡琳娜转过身，看见罗渽泯站在黑暗中，她依稀可以看见睫毛打在脸上的阴影，不知道为什么，卡琳娜莫名觉得罗渽泯此时一定很难受。
她不明白罗渽泯话中的意思，皱了皱眉：“罗总您在说什么，我好像有些听不懂。”
罗渽泯张了张嘴，走出黑暗的角落，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在如此近的距离中，卡琳娜清晰地看见了他眼中湿润的泪意。
“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都不记得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她该记得什么？
卡琳娜动了动鼻子，闻到了罗渽泯身上淡淡的酒味。
“罗总，你喝醉了，我找人来接你吧。”
“我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卡琳娜敷衍地附和他，转手就联系了马克让他把人带走。
马克赶到的时候，罗渽泯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卡琳娜的身后，无论怎么说都不离开她。
“抱歉柳小姐，他喝醉了。”
害怕罗渽泯闹事，马克只能抱着他不让他前进，不停地给卡琳娜解释。
卡琳娜狐疑地看了一眼抱在在一起的两人，耸了耸肩，洒脱地转身离开。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宁一卓的脸上，少女脸上软软的绒毛都仿佛散发着柔光，她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我好想你。”
“宁宁，别去！”
“宁宁！我会陪着你的，无论以何种方式。”
各种声音又开始交杂在她的脑海之中，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安静又被一次幻境打破，就像是掷入湖中的一颗石子，引起了阵阵涟漪。
“不可以！”
宁一卓忽然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坐起身。
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靠在床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铃铃铃！”
忽然一道铃声划破静谧的空间，如同急促的催命声响彻在宁一卓的耳边，她被吓了一跳，身体止不住地抖动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她接通了金冬庭的视频，蓝色的光幕打在半空中，金冬庭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里。
她的发丝凌乱，眼神也有些混沌，在看见宁一卓的那一瞬间，忽然抑制不住情绪，开始啜泣了起来。
“宁宁，我真的好难受啊。”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梦见，梦见你被人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我看见，我看见了刘研究员。”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屏幕里的宁一卓，梦中的那些记忆片段反复撕裂着她的情绪，让她难以镇定下来。
所以她一清醒过来，就给宁一卓打视频来了。
闻言，宁一卓忽然沉默了。
她现在不知道以什么情绪去面对刘羊羊，他们是否曾经见过，幻境中的事情是否是真实的。
“冬冬，你先不要着急，你去我的房间，我的床头柜里面放了一个箱子。”
屏幕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摄像头开始摇摇晃晃起来，金冬庭从床上起来，打开门向着宁一卓的房间里走去。
在镜头晃动的时候，无意扫过了她身后的一个空床位。
“吉赛尔又出任务了吗？”
宁一卓随口问道。
金冬庭揉了揉头发，也转过头看了隔壁的床一眼：“好像是吧，昨天就不在。”
她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走到了隔壁房间，准确地找到了宁一卓所说的箱子，她朝着镜头那边晃了晃箱子，问道：“是这个吗？”
“这里面是我准备的小胶囊，每一个都是十分钟的幻境，红色的是依据周边幻境自动构建的，蓝色的只有一颗，是没有设定的······”
就在这时，视频那边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紧接着陷入了一片黑暗，像是金冬庭将摄像头盖住了。
宁一卓皱了皱眉，闭上嘴，静静地听着视频那边的动静。
先是一个温柔的声音。
“冬冬？你怎么在这个房间里面？”
金冬庭有些慌乱，却故作镇定地解释：“卡琳娜那边需要一个文件，我来给她找一找。”
温蒂似乎愣了愣，又笑着开口：“这么早让你来给她找资料，刚好，我有事情找你，跟我去办公室可以吗？”
金冬庭连忙应下，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镜头里依旧黑着。
宁一卓想了想，主动挂断了视频，还是等金冬庭回来之后再问吧，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就不好了。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却刚好碰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行色匆匆地从刘羊羊的房间中走出来。
宁一卓心头一跳，连忙拉住一个人的手臂，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是谁。
宁一卓赶忙解释：“我是他的朋友，和他一起来的B市。”
医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在得到一旁保镖的同意之后才开口：“昨天晚上有人袭击别墅，刘先生中枪了，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宁一卓昨日回到老宅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或许是她的精神太过于疲惫，以至于都顾不上附近发生了什么，只在确定卡琳娜回到房间之后就休息了，完全不知道刘羊羊出事了。
她的神色有些无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恍惚地开口：“我，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有几个保镖上来检查了她的随身物品，又请示了某个上级，才放她进去了。
在进入房间的时候，宁一卓甚至有些踉跄，指尖不停地颤抖着，她简直不能想象昨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