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裴萧元叫近旁一个看直了眼伙计把店簿拿来,翻到四月底记录,对着高大娘道:“当晚闭坊之后,你店内还有人投宿,你未登记在簿。” “人住哪个屋,带我去!” 他望着这妇人眼,说道。 一刻,絮雨还完全不知在旅店内正发生。 月初之时,她照前在大恩寺所得指点去参加了画学考试。地点在旧尚书省选院旁一处偏院内,题为“借问蜉蝣辈,宁知龟鹤年”。 当今皇帝问道炼丹,考试便投上所好,这题,不算好做,但不难。考生若是实在想不来如何表现,画真君金仙王母玄女神龟仙鹤之类,大致不会错。当天考完来,她顺道向周鹤打听了下卫家旧。 和她预料差不多,问及卫家娘下落,周鹤并不知晓,说当年定王登基之后,与景升太有关诸多旧族都受到了不程度打击,其最著名是裴冀一案,从宰相直接被贬作县令。至卫家,或是和太牵连更深,没有裴冀样威望和地位,结局颇为悲惨,卫明晖好似死在狱,家被抄。 絮雨对本没抱多大希望,等待放榜时候,自己继续在平康坊内寻人。进展并不顺利,好在随后画学放榜结果总算如愿,她名字列在榜上,是最后一个。 她不清楚考试排名是如何定,不过排名如何,本不在意,所求是进入皇宫。 她所想达成,略意外,是周鹤落榜。 周鹤画技不俗,且他本身就身宫廷画师世家,怎没有靠着荫恩承父业,蹉跎到如今才又重想入宫廷,令人费解。但他自己不说,她便没问,结果来,絮雨予以安慰,他不过苦笑数声而已,道了句先前提过望她日后提携话,若早有预料。 絮雨能目送周鹤背影落寞而去。随后接下来这大半个月里,与另外考入画学人一起接受学官教导。学官有,一个是当日大恩寺里宋伯康,另位名叫杨继明,是姚旭弟。学堂在考试偏院内,内容是学习对各类宫廷画作求、规制以及日常入皇宫必须遵守宫律令等。学满差不多一个月,才能被带入丹凤门,真正进入设在宫集贤殿内直院,亦即画院。 到今日为止,画学过大半,即将结束。一旦正式进入宫廷,恐怕便不再有么多时间能够让她继续找人,所以临近月底,絮雨一有空便一间一间地打听不停。 今天画学散得早,和前一样,她又来到平康坊,然而眼见这个白天又将过去,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她向人描述卫茵娘样貌和年纪,无人知晓。唯一收获,是她已找完位曲和南曲青楼,剩靠北边墙一带场所。 剩下没找地方不多了。她自北里窄巷内来,正想先回旅店,明天继续,忽然身后有人叫住她。 是她刚去过妓舍里一名老妓,衣着寒酸。方才她在门口向门房询问样容貌和年纪人时,便留意到这老妓就在附近站着。 她停下脚步。老妓走到她面前,低声道:“郎君你方才问人,我知道有一个。” “十八九年纪,满月面,丹凤眼,笑起来唇边有一窝。”老妓重复了一遍。 “在哪里?”絮雨立刻问她。 老妓却又不说了,作了个数钱手势。 就在几天之前,絮雨便曾遇到过类似景。有假母说有这样女儿,若见,最低需吃酒一顿,四贯钱。当时寻找多日没有结果,虽然怀疑假母是在趁机诓钱,但有了消息不见上一面,如何甘心。在和狮大开口假母讨价还价后,以一贯价钱约见。等见到人,果然不是。□□虽和描述略有几分相象,却有三四十岁了,不是卫茵娘。 絮雨问她多少钱。老妓窥她神色,吞吞吐吐,最后开口,说五十钱。 “可以。”絮雨点头。 老妓一怔,面上随即露几分后悔之色,大概是觉得少了。 这天进这场合,絮雨看过不少如面前这样老妓,年纪大了门庭冷落,年轻时又不存钱,假母压榨,艰难度日。 絮雨直觉这老妓仿佛不是单纯为了骗钱而来,便道:“你把知道都告诉我,我给你一百钱。” 老妓欢喜,急忙答应,领絮雨来到近旁一处墙隅,低声道:“郎君,我确实知道一个和你找差不离,年纪样貌都符合,听闻她从前还是个罪官之女,自教坊来,容貌好,才学高,拨得一手好琵琶,很受客人欢迎,十几年前颇有名气,是诸多宴场常客,如今见过她人反而不多。一是年纪大了,从前恩客大多散去,来,好似是近年被人买断,故不再见客。你别看我如今能在这陋巷操业,从前我时常和她一赴席,不过我运道没她好,当年恩客不记旧,皆弃我如敝履而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妓语气变得哀怨了起来。絮雨心跳一阵加快:“人如今在哪?” “若这两年她没有走,人就还在曲十字街口金风楼内,名叫玉绵。” 絮雨知道间,整片青楼伎肆内最有名一家,她早就去过,当日应是被门房看囊羞涩,阻拦在外。她是守在后门拦住一个从里面来粗使婢女,给了几个钱,打听一番。当时婢女说馆内秋娘都没有长成样,絮雨便走了。刻若这老妓所言是真,则有两种可能,一是名叫玉绵女已经离开,是当日她问话婢女没有机会接触如玉绵样等级秋娘,加上玉绵近年绝少见客,所以不曾见过面。 “你说她被人买断不再见客,我若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