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劲,却还无法将他从地拽起来。 “你不要这样!” 她未免因他这过于谨的举动感到了几分沮丧和懊恼。 “不你想得那样!”她又慌忙地解释。 “裴二你快给我起来!” 此时他已行完礼,便顺着她的拉扯,自地起了身。 他不动声色,却早已将她全部的神情皆收入了眼底,眼底不自觉地浮出些若有似无的愉悦似的笑影,稍纵即逝。 站定后,他望一眼她此刻还拉着他一角衣袖的手,轻声道:“我明白,你有自己的打算。向主殿下行拜礼,人臣当尽的本分。” 絮雨顿了一顿,松指,撒开了他的衣袖。 “请殿下继续说,臣在听。”他恢复色。 絮雨慢慢坐了回去,在他的注目之中,垂首复理一遍思绪,接着道:“你说得对,所以我回来了这里,想方设法入了皇宫。你起初不问我为何隐瞒身份吗?因为我怀疑的当年谋害了我阿娘和我的人,他们如今已贵不可言了。我想弄清楚,我的阿耶,他到底知不知道当年曾经发生在我阿娘和我身的。” 她再次仰面,望向端立在她身旁的裴萧元。 “如果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我立刻会去找他。告诉他我没有死,我回来了。可!” “如果,他分明知道的……” 她沉默了一下。 “如果他知道,明明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的,却视若不见,那么多年,他庇容着那些谋害了阿娘并无耻地污蔑过她身后的人,那么,满怀仇恨的我对于如今的阿耶言,不过一不该出现的多余的累赘。” “倘若如此,我贸然找到他,让他知道我活着,又有何用?难道他会听从我的话,去为我阿娘报这个仇?反将我自己现作了他们的眼中钉。” “我的命本当年阿捡回来的,死无妨,但不能这样死去。若这么死了,我阿娘的冤屈,还有她的誉,还会有谁能为她申张?哪怕那些曾害过她的人死后堕入阿鼻地狱,对于她言,又有什么样的意义?” “那么殿下下一步的打算什么?”裴萧元目中微光烁动,发问。 “昨晚我从阿姐那里知道了些于赵中芳的。他如今应当还活着,从前被我阿耶逐出了宫。我想先找到他。当年那个夜晚在我阿娘身发生过什么,我阿耶到底知不知晓旧,他最清楚的人。知道了这一切,我才好知道后面我该如何做。” “我懂了!” 裴萧元颔首,“我会尽快为主查出此人下落。主等我消息便可。” 絮雨眸光落在他那一张年轻英毅的面容之,怔怔看他,直到他的面显出了不自然的表情,甚至微微侧过面去,以避开她的注目,方惊觉过来。 “你知道我此前为何要和你断绝系吗?我不想将你牵连到我的情里。” 裴萧元早被她那一双明眸看得胸隐隐若泛血浪,微微鼓荡。 “为主殿下效命,臣之本分。”他平静地应。 “可如果我成了我阿耶的累赘,这所谓的主身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臣这里,无论圣人如何看待,你主。” 絮雨听罢沉默。 许久,她坐在床,慢慢转面向着他,露出微微的笑容。 “裴二,但愿今生我能报答你。” 小西阁内转为静悄,惟一片烛火轻轻晃荡。 稍顷,裴萧元再次开口,打破沉寂。 “臣为主做,不求回报。” “不早了,我该送主回。我在永宁坊有一宅邸,明日我安排下,将主接去那里暂住。比起传舍,那处更适合主居住,安全些。” “另外……” 他迟疑着,看她一眼。 “往后我会回来住。望主能够应允。” 絮雨岂不知他如此安排的考虑,垂眸:“叫你费心了。” 言毕她自榻起身,待走出,忽然又被叫住了。 “我还有一,若有不妥,请主宽容。于李延,主不会以为他还你从前的那个兄长吧?” 絮雨定步。 李延当年侥幸存活,如今回来,他目的为何,昨夜没有和她讲,絮雨没有问。 但他想做什么,她大抵能猜到的。 便如她回来,执意要为阿娘寻求一个道。以他曾经的高贵之身,又怎甘心此隐姓埋,终老泉林? 他错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知道。 她慢慢地回了首。 “至少现在,他还我的延哥哥,不吗?” 她的神情显出了几分凄惘,“昨晚那样的情境之下,我不忍心,做不到,看着他丧命在我阿耶的手。” 裴萧元凝望她片刻,忽然抬腕,掌心压灭了灯芯的火。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黑暗中,传来他温和的话声。 他将絮雨送回传舍,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后,停到半夜,目光越过墙头,看到阁楼的那面后的灯火熄灭,知她应已安眠了,却仍立在暗巷口,还没有离去。 此时他在脑海里再过一遍今夜发生的,仍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直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放轻的急促的步足声。 亲信找了来,向他低声传达一件。 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