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随口道:“前次我来时,见你这有另几个服侍的人,怎都不见?方才面那应门的是哪来的……” 这时她无看到近旁的案头上有支像是用来盛装伤药的小瓶,药瓶应当没有开过封,瓶盖上打着的标记有医署制药医官姓名的火漆印鉴还在。 絮雨怔,拿起药瓶子,看了几眼。 卫茵娘此时也留到这瓶子,急忙走来,从絮雨手中拿,丢进只奁盒。抬眼撞见絮雨疑惑的目光,勉强笑着解释:“不过是前在面买的仿医署的药。备用而已——” 絮雨目光下落,停在了她的手上。 她早就发现,见面后,卫茵娘的双手始终被披帛遮着。这罢了,连方才伸手夺瓶,都蒙着那幅披帛。此时疑虑上来,问:“阿姐你的手受伤?我看看。” 卫茵娘闻言面色微变,忙后退闪避,被絮雨把捉住,强行掀开披帛,顿时惊住。 茵娘那只擅调丝弦的玉手叫人简直不忍多看,纤纤五指,竟变得青黑而肿胀。 絮雨顺势强行看她另手,也是如此。 显然,这是遭受过拶夹刑罚而留下的伤。 絮雨不禁倒抽口冷气。 “是谁?谁对阿姐你下如此的手?”絮雨心痛之余,怒火中烧,然而话音未落,己心中霎时也明白了过来。 “是我阿耶,是他!对不对?他逼问你关于我的事?” 卫茵娘此时神情已恢复平静,絮雨手中抽伤手道:“陛下已经对我开恩了。没提的,不曾与我计较李延事,否则,以我做过的事,是腰斩弃市,也是没什么可说的。阿妹你不必放在心上,千万不要因我而与陛下起无谓的冲突。那样的话,阿姐才真是罪该万死。” 她说完,下跪,郑重叩首。 絮雨心堵得发慌,立着发呆了片刻,将卫茵娘从上扶起,送坐到床上,托住她那双布着乌青的手问:“真的没大碍吗?请郎中看过没?” 她听闻受过拶夹的人,后往往指骨碎裂,即皮肉恢复如初,双手也将彻底残废,连日常端碗握箸这样的事,也是做不了了。 “真无大碍。”卫茵娘含笑道,动了动手指,“你瞧,并未伤骨,只是点皮肉伤而已。我也看过郎中了,已在上药。过天就能痊愈。” 她十指动作还算灵活,看去,应当确实没如何伤骨。 不但如此,絮雨见她为叫己彻底安心,还要再去拿针线,说此刻能做刺绣的活,赶忙将她把拖了来。 “不用了。你手不要乱动,赶紧养好伤。”她望向卫茵娘方才藏药的奁盒。 “我看那是宫中医调的伤药,应当会比面的好。是我阿耶后来叫人送来的吗?阿姐你为何放着不用?” 卫茵娘闻言,起初顿了顿,很快,她点头称是,随即解释,有瓶,她已在用另瓶了,这瓶未开封,暂时放着。 絮雨这才终于稍稍心安了些。望着卫茵娘,迟疑着,终于还是将心中无数的话给压下了下去,再坐片刻,扶她躺下,只将己如今的住址告诉她,叫她有事尽管来找,辞出来,再去皇宫。 因作那西王母图的缘故,她的名字此前已被加入宫门籍,往紫云宫所在的内宫,不受阻拦。 她来到紫云宫,然而在她曾跌倒过的宫阶之下,脚步停住了,望向前方那面白日也照不进光的昏暗的殿门,陷入踌躇。这时,宫门后瘸拐走出来名年老的宫监,穿着内侍的衣着,面带笑容,向着絮雨行来。 是赵中芳。 絮雨呆住了。老宫监扶着宫门,抬起那条残腿,迈出宫槛,就要下宫阶了,她急忙快步上去,扶住了人。 “赵伴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中芳眼中满是欣慰和欢喜,低着声道:“小郎君快撒手。老奴不敢当。” 絮雨松开了手,跟着赵中芳来到她作过画的西殿,入小阁,四下再无旁人,才哭笑,问他何时的宫。 赵中芳不顾她的阻拦,是向她行礼,跪磕头,还没开口,流泪:“当年宫之后,老奴没有立刻向陛下禀明实情,致令陛下受到蒙蔽。老奴对不起昭德皇后,对不起公主!全是老奴的罪!” 絮雨望着跪在己面前的老宦官,眼睛也红了。 “这不能怪你,赵伴当,当日那样的情势之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她上去,扶起老宦官。 赵中芳拭去眼中的湿泪:“蒙陛下开恩恕罪,重召老奴来了。老奴是昨夜被接宫的。” 那是和昨晚裴萧元来差不多同时发生的事。 赵中芳道:“小郎君还不知道吧?陛下听说郭典军还有子,已叫裴二郎君对那孩子加以关照了。” 絮雨时心中百感交集,沉默了片刻,问道:“陛下今日身体如何,此刻他在做甚?昨日我入宫时,听杨在恩说,他不舒服,不要医了。” 赵中芳眼中也露出浓重的忧虑之色:“陛下此刻应当就在精舍殿阅事。昨夜老奴到来,与杨在恩谈了番,也和几位医见过面。医官们无不忧心忡忡,说……” 他迟疑了下,停住。 “医官怎么说?”絮雨立刻追问。 赵中芳看眼絮雨,终于道:“医官们说……陛下服用的丹丸,初方子应是来天竺,后被那些道官们拿去炼丹,添许多所谓的灵材,烧出来的丹丸,看似效验,实则当中应是火麻在起作用。” “陛下身上旧伤累积,近年添风湿之症,加上日夜颠倒,忧思重虑,日损气血,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