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愤而变得愈发娇艳的面容,突然朝她压下脸,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卢文君听了,非不怒,反而安静了下来,睁大眼,任他用手中野花拨弄自己的脸,慢慢地,一双美眸里映现出薄薄的水光。 冷不防,她抬手,啪一声,抽了一记承平的脸。 承平不防,被打了个结结实实,脸都歪了过去,不禁愣了一下。 “我只恨我怎么就瞎了眼,上你这不要脸的胡儿!明日你不是要和他们争主吗?你去好了!愿你心想成,往后我也就死心了!” 卢文君发力,将压着自己的承平一把推开,随即从地上爬起,抹了下眼睛,待走,又觉不解恨,抬足,次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这回恰踢到承平从前受伤断过的一道肋骨,痛得他蜷起身体呼了一声。 躲在附近正在替卢文君守望的李婉婉探头出来,将这边二人的纠缠全都收入眼中,方才是吃惊好奇,有几分羞怕,此刻又觉痛快无比,忍不住睁大眼睛,一直盯着瞧。 卢文君压下心中涌出的无限羞愤和委屈之情,抖了抖裙裳上沾来的几片草屑,随即丢下地上的人,头也未回地去了。 承平揉着肋骨,待缓过来,转目,卢文君早走得不人了。 他叹了口气,人也继续懒得动弹,是那样仰躺在水边的草陂上,盯着头顶漂着几朵絮云的湛蓝天空,正在发呆,想着心,忽然留意到湖对岸的山林之上,飞来了一只白头青隼。它在空中盘旋片刻,猛地俯冲向下,速度又急又猛,如一支离弦的箭,直插地面,消失在由林子和灌木丛共同构成的一片高高低低连绵不绝的阴麓里。 片刻后,它展翅的翔影次落入承平视线,已是数里之外了。距离远,不十分清楚,隔湖望去,雕儿形同一只黑点,慢慢远去。 承平的眼倒映着湖光,闪烁了一下,立刻一改方才的慵懒之态,自地上一跃而起,召来随从,命牵来马,携上弓刀,便翻身上马,催马沿湖朝前奔了段路,过一座桥,到了对岸。 他循着前方空中那一只时隐时现的青隼的影,一路急追,穿过一片野林,又翻过一道山岗,足足追出去几十里地,将行宫完全抛在身后,这才终于追上了独自带着青隼在山中行猎的裴萧元。 青隼本是承平养的玩意儿,双翅若是完全张开,足有三尺之长,最擅捉拿在地上疾走的兔鼠活物。年初他南下,将青隼也带了来,后倦怠,懒调弄,便丢给裴萧元养着。 承平寻到时,裴萧元放他坐骑金乌骓在野溪之畔,人坐对岸,抽刀,将捕获的一只肥兔剥了皮,肉割成条状,正一条条地抛向收翅立在近旁一丛树头上的青隼。 青隼灵敏地叼住肉,享用间,忽然到旧主骑马现身,咕咕几声,立刻扑腾振翅,离开枝头,朝他飞去。 承平探臂接住,令青隼立在肩上,抚了抚它滑亮的羽毛,逗弄片刻后,慢悠悠地催马淌过溪流,来到了裴萧元的面前。 裴萧元青隼已经吃饱,将剩余兔肉丢了,承平找来,也未发声,自顾就着溪水,清洗着沾染了血的刀。 “嗬!”承平俯身下去,打量低头在濯刀的裴萧元,口中发出一道表示不满的声音。 “你仗着宝马,走得也快了,叫我好追!裴走后,你便也似跟着隐身,总不人,今日若非到我的隼儿,我怕也是找不到你的!” 他说完,环顾四周。 此地空旷无人,更是远离行宫,目力所及之处,只剩郁郁苍苍的山林。 “你好兴致,居然一个人来此行猎?” 他又望一眼金乌骓,马鞍上通常用来悬带猎物的鞍角处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裴二,你出来应一天了吧,怎什么都没打到?”他未免有些惊讶。 “隼儿关久,我带它出来飞动,叫它舒下翅罢了。路上也只遇到些松鸡野兔,无甚可打,喂饱它便可。” 承平方才说了一大通,裴萧元此时才应一句,头也没抬,继续用一块糅过的麂皮拭着方濯净的刀。 承平撇了撇嘴,这时一头苍鹭飞过天空,便催青隼去猎。青隼振翅呼地翔逐而上。那苍鹭如何逃得过,很快被青隼截住。 青隼方吃饱肉,只拿苍鹭玩物,不停地绕着苍鹭啄击,铁一般的尖喙,一下下地落在苍鹭的背腹之上,空中一时鸟羽蓬飞,不时有血珠滴溅而落。 很快,苍鹭便被啄得全身伤痕累累,哀鸣不停。然而任凭它如何逃亡,始终脱不开青隼围堵。 承平得兴致勃勃,仰头目不转睛望着,不时发声喝彩。 就在青隼又一个俯冲,就要啄向苍鹭眼时,裴萧元忽然发出一道唿哨声。青隼收到指令,迟疑了下,在空中盘旋了片刻,终于飞了回来,又停到方才那一簇木枝之上。苍鹭死里逃生,在空中下坠了几圈,奋力扑腾着鲜血淋漓的残翅,终于成功又飞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承平意犹未尽,啧了一声,“算它运气好,今日遇到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隼儿已经吃饱,何必折磨一只扁毛畜生为乐。你要刺激,随我来。方才我到一头大鹿跑过,连角足有马高,被我放了过去。不如去找找,今日运气如何。”裴萧元令刀归鞘,起身道,随即呼来金乌骓,腾身坐上马背。 承平一听来了劲头,立刻纵马追上,青隼在二人头上亦紧紧追翔。 至晚,日暮之后,二人一路索着大鹿在林间草丛里留下的蹄迹和粪便,终于寻到,却又被它窜入密林,消失不。 此处地势不比原野,纵马追逐放箭便可。二人弃马,入到灌木和野草几要没腰的密林,凭着自己脚力狂追,最后费了极大力气,追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在青隼的指引下,猎到了那一头被逐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