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党的半路上,被汤榆给“请”到了秦军营中。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秦鱼要汤榆到河内郡到底要做什么,真实目的是什么,总得给人家交代清楚吧?要不然主事的人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要干什么,或者努力偏了方向,意义何在? 所以,秦鱼直接跟汤榆明说,要他做好上党叛变的准备。 在秦鱼看来,无论是原先白起的武力震慑,还是后来的韩王的主动退让,上党都已经是秦国的了,上党最终没有来到秦国的碗里,那就是背叛! 但其实,在现在,客观上来说,人上党是自主选择。上党,只是没有选择秦国而已。 感性理性上,秦鱼都想到了,所以,他直接跟汤榆说清楚,来到河内之后,先审时度势,想法子扣留住上党郡守,让其尽快与秦国交割。 若是事有不协... 那就是汤榆现在正在做的了。野王,秦军兵营。 白起的大帐设在这里,一直没有拆除,所以,咸阳一行人来了之后,也没去 其他地方,直接住进了野王兵营里来了。 公子池、孟禾伯、大夫胜、大夫陵、大夫贲、徐随等秦将秦官与冯亭一人对峙。中间的案几上摆着一个空漆盘,他们要冯亭将上党郡的绶印交出来。 冯亭怒目圆睁的看着对面的秦人,脸上不见丝毫惧色。 汤榆则是稍稍走神,他心里的震惊,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呢。 公子鱼怎么跟他说的来着? "守好通往新郑的几条道路,太行山以东的大河渡口也不要疏忽了..." 不是,公子鱼是怎么知道上党郡守会来往新郑的? 上党不是已经给秦国了吗?有传信使传达王令就行了,上党郡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新郑做什么? 汤榆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心里不是不泛嘀咕的,但是,基于对公子鱼的信任,他一来河内,就火速与河内的裨将大夫陵联系,传达了公子鱼的命令。 然后就是没两天,真的就在东边大河岸边,逮住了“新”的上党郡守,冯亭。 公子鱼,消息这么灵通的吗? 有如神助啊!! 汤榆看冯亭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摇摇头,开始施行公子鱼的第二个命令了。"扣住郡守,治理百姓。" 一个郡守算什么? 咱们要的是上党的土地和百姓。 上党郡的郡守仍旧是冯亭,但从此以后,跟上党百姓接触的,就都是秦吏和秦人了。反正,现在天下皆知,上党已经是秦国的了。 汤榆行动不是不快了,孟伯禾野非常配合,他知道这里面的轻重,一面火速清点官吏,一面与大夫陵、大夫贲等守军将领商议,派遣秦军进入上党。 可惜,冯亭逃跑了。 因为公子池跟冯亭比酒比输了。 公子池为了显示自己礼贤下士的气量,他在大营里宴请冯亭,作陪的是所有数得着的秦将官吏。 公子池为了表示对冯亭的亲厚,也是进一步证明,即便上党归了秦国,上党郡守仍旧是冯亭,筵席之后,他又邀请冯亭续场,就在白起的主帅军帐中,喝的是秦鱼送给白起的清酒佳酿。 /> 结果,公子池的酒量比冯亭小,公子池喝倒了。 为了表示他对冯亭的绝对信任,遣走看守冯亭的卫兵,让他在大帐中能够行动如常。 冯亭见公子池醉倒,觉着机不可失,佯装如厕,偷袭了一个卫兵,穿上他的甲衣,拿着公子池的令牌,扮作传令兵,避开巡逻的秦兵,连夜骑马一路朝上党而去。 上党郡一定已经得到他被秦军劫持的消息了吧?不知道也没关系,等他到了上党,跟郡尉他们会和,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告知,他要让秦人的残暴公之天下。 秦军无德无道,竟然想挟持他谋取上党,他是绝对不会屈从的,他要将上党献给赵国,让赵国出兵,让强大的赵国去面对秦国的怒火和压力,这样,他们韩国,就可从夹缝中求存了。 还是半夜巡逻的秦兵卒发现了那个被偷袭的卫兵,警报拉响,惊动了孟伯禾他们,他们才发现,冯亭跑了。 而公子池,却烂醉如泥,鼾声如雷,铜锣在他耳边敲的咚当响,都没有将他叫起来。 冯亭连夜到达上党郡,连脸上的泥土都没有擦洗干净,就拿着郡守印绶召集上党郡的官吏们议事。 冯亭将自己的遭遇说的义愤填膺,唾沫横飞,成功激起了同侪们的激愤,在与上党官员和百姓们商议,取得他们的意见之后,冯亭派遣特使,骑着快马一路朝邯郸而去。 秦国这边,从河内而来的通过传令兵传递消息就没有断过,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 先是上党郡守拒绝交割,再是上党换郡守了,再是新的上党郡守被请到军营喝酒然后夜里偷了令牌骑马逃跑了.. 秦王从一开始的震怒,到现在的麻木,也不过是小半天的功夫。 等到第七日午后,秦王最后接到赵国已经接受上党的消息,他对着满朝大臣和外国使臣冷笑出声"上党是我秦国的,寡人就看有谁来敢夺!" "既然上党之民不愿归顺,那么,寡人就派兵前去攻打。韩国,背信弃义,小人尔!寡人不屑与之为!" 此时,秦王是有些后悔,之前河内撤并撤的有些早了,他应该等上党彻底交割完之后再撤军的。 现在好了,大军已经撤回来了,再等召集,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散朝之后, 秦王压抑着怒火回了后殿,此时,一个内侍来给秦王上茶,秦王看到他之后,脸色大变,指着这个侍人大喝道:“左右,将这个无信之徒拉出去砍了!” 这个侍人凭空遭无妄之灾,吓的瘫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 原来,这个侍人是韩人,秦王知道他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