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慢慢地起身离开。
因为今天上午直播了,所以吃午饭的时间比较晚。
步布把炒好的菜端出来,刚好看见艾妮进门,连忙招呼她过去一起吃。
艾妮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包放在沙发上慢慢走过去。
接过步布递来的碗,坐在椅子上,像平常那样慢慢吃着。
步布见艾妮的情绪不太对,拿出手机在上面写到:【是跟李律师没商量好吗】,然后递了过去。
艾妮接过手机,看了步布写的内容,安慰地说:“商量的很好,你不要担心,没问题的。”
步布这才放下了心,积极地给艾妮夹了自己新学的程式菜,让她尝一尝。
饭后,和往常一样,艾妮在厨房里面洗碗,步布在外面把饭桌清理干净,把垃圾放在门口,等下楼的时候一起带下去,然后就打算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步布打开手机一看,是程池发来的微信,连忙点了开来,但是看清内容后,却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程池在微信上问她知不知道艾妮要撤诉的事情。
上午简律师刚走没多久,艾妮就给李讲打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同意跟江珊和解了,请李律师帮忙撤诉。
李讲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案子又多,又难处理,这几天还收到了好几次的投诉。
接到艾妮的电话,听到她说自己已经跟对方和解了,李讲先是觉得疑惑,但是再三询问后,都得到的是相同的回答,就只好等自己空闲的时候打电话问问程池看看。
程池接到电话也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就发微信来问步布了。
步布紧蹙着眉,在手机上回复说她也不清楚,但是自己问过艾妮,她说情况进展的很顺利,早上还出去跟李律师聊了聊。
发完消息,步布愣愣地靠在沙发上,她不明白明明事情不是都朝着很好的方向前进吗?为什么感觉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深陷在一个怎么也挣扎不出去的泥潭里面。
艾妮打扫好了厨房,边擦手边往外走。
步布听到动静抬起了头,见艾妮出来了,连忙起身去拉着她往沙发上坐。
艾妮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顺着步布坐在了沙发上。
步布拿过纸笔,组织了一下语言,在上面写着:【妮妮,阿姨的事情是不是进展的不太顺利】,然后递了过去。
艾妮接过来看了看,猜到大概是李律师告诉了程池,然后程池又来问她,便又把纸递了回去。
“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是现在已经都处理好了。”艾妮拉着一脸着急的步布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布布,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但是我是第一次跟别人讲,所以可能讲的不太好,你就勉为其难听听。”
步布有些无措地点点头,感觉自己身旁的艾妮好像已经快要破碎了。
故事是这样的,很久以前,有一个幸福的三口家庭,这一家人就像是寻常的幸福家庭那样,虽然不是很富裕,但是每天都过的很快乐。
男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下班回家会记得给女孩买喜欢吃的零食,女人身体不太好,但有时候会接一些零零碎碎的手工活,女孩也会帮着一起来做。
但是从初中开始,幸福的生活就宛如飘到了极高点的泡沫一样破灭了。
男人迷上了赌博,开始赢多输少,后面只输不赢,工作上也总是出错,最后被公司开除了,但是他也没有再去找工作,还是经常出去赌,赌输了就偷偷把存折上的钱取走,然后慢慢演变成偷妻子的首饰嫁妆。
他从一个女孩日日黏着的慈父,变成了一个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恶鬼。
又一次赌输了,男人喝得醉醺醺的跟女人说,让女孩读完初中就不上学了,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女孩躲在窗口听到了。
其实她不是她们的亲生女儿,是她们在孤儿院领养的。
男人时不时就会跑出去躲着,但是追债的人找不到他就会来他们家,好多次女孩回到家,都看到妈妈一个人慢慢地收拾着散落一地的东西。
女孩开始怨恨,为什么他们不离婚?为什么她要一直迁就着那个男人?
然后就这么持续到高考结束,女孩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刻,她以为终于可以带着妈妈离开这个地方,但是他又回来了。
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女孩藏起来的录取通知书,正用它来逼迫女人把存了用来给女孩交学费的钱全部拿出来给他。
女人当时应该是想假装给他拿钱,然后把通知书给抢回来的,但是他反应过来了,直接就把通知书给撕了,把她推到地上,拿走了她们辛辛苦苦存的钱,然后就又消失了。
那天女孩正巧出去跟同学一起聚餐去了,回来一看,屋子里面乱糟糟的,女人被推倒后摔倒了后脑勺。
送到医院后,医生诊断出女人中风了,然后女孩也没有去上大学,带着妈妈离开了老家,来到了B市。
“那个女孩是我,那个男人是艾勇。”
艾妮平淡地说完这句话,步布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艾妮继续说着:“上次我妈妈火化完,你和小野走了后,艾勇又来找我了,叫我给他三十万,就跟我签解除领养关系的文件,我当时签了,但是没想到有一张被他换成了担保人证书,我现在欠了江山公司三百万。”
步布转过身拿起面前的纸和笔写着:【那我们还给他,我们去借钱还给她们。】
艾妮把衣袖往手上扯了扯,伸手擦了擦步布脸上的泪水。
“布布,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中午那个目击证人也打电话告诉我他其实当时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即使还了三百万,还会有其他的事等着我的,他们不允许我再继续下去的。”
步布无力地垂下了手,手里的笔顺着沙发滚了下去,怎么也抓不住。
艾妮抱着步布,无力地把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布布,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