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淡黄色,基尔伯特明白,这是象征着他现在的心情不错,看上去并没有对德米利安产生戒备,或许是件好事。
但在那层明艳的淡黄色包裹下,依旧显现出一丝淡淡的亮紫色。
那是灵性的象征。
虽然不知道德米利安调查他的原因,基尔伯特还是尽心尽力做了辅助,得到一定情报后,便重新将那副眼镜收回了包里。
摘下眼镜的瞬间,他的眼前便逐渐模糊,最终固定在一个暂且能接受的限度。
基尔伯特揉了揉眼眶,试图做缓解,或许是视野模糊带来的幻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男子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但等他停止动作,视野清晰一些后,却发现似乎是错觉,对方依旧在和德米利安交谈着什么,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一切似乎还算正常。
基尔伯特坐在了餐厅略外围,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其中的透亮液体。
“一个人?”
特劳里妮冷不丁地从基尔伯特的身后出现,差点没把基尔伯特吓出病来,她本人却毫不在意地从基尔伯特的手中接过他的杯子,嘴唇贴着另外一侧杯壁喝了一口,随即有些惊讶地补充道。
“不是酒?”
“只是果汁,我酒精过敏……”
基尔伯特比她还要惊讶,连忙把杯子从她手中抢回,要不是他苍白的皮肤上一直难见血色,或许能见到他脸红的样子。
“倒是你,怎么能随便用别人的杯子……”
看见他这个害羞的样子,特劳里妮露出了一副阴谋得逞的兴奋笑容,而跟在她的身后刚刚赶来的老父亲瓦希尼尔,正好听见了基尔伯特的惊叹,深深地叹了口气,发觉自己错过了特劳里妮的恶作剧现场。
“她一直都这样,有点太开放了,我刚刚来迟了没阻止她,实在不好意思。”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被管得太严了,起了反作用,现在变成了个调皮捣蛋的孩子,瓦希尼尔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没事,没事,她也挺有趣的。”
基尔伯特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于是连忙为她说好话。
“听到没,人家都说我很有趣呢!”
特劳里妮一脸笑意,坐到了基尔伯特身边的位置上,和其他坐姿端庄的淑女们完全不同,特劳里妮把整个身子都瘫在靠椅上,这架势就差没把腿搭在基尔伯特的身上了。
瓦希尼尔则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打算纠正她,反而看了一眼一个人进餐的基尔伯特,又望了望四周。
“你一个人,德米利安呢?”
基尔伯特向着之前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他说那个人有点奇怪,就去看了,我在这里望着他,以免出问题。”
自从之前放伊斯一个人走出了事之后,基尔伯特就一直和队友以至少二人一组行动,以防止落单。
瓦希尼尔点了点头,装作在找人的样子,在餐厅里四处张望,实际上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德米利安所在的那个位置,和他面前的那个男子。
“看脸完全是陌生人啊,不在教会的通缉令上。”
“是啊,但具体是什么情况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与基尔伯特,瓦希尼尔表现出的疑惑神情不同,特劳里妮在看到那个男子的一瞬间似乎有些惊讶,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又没有说出口,保持着欲言又止的模样。
“特劳里妮?”
发现她状况的瓦希尼尔更加疑惑了。
而德米利安这边,围绕着贝克兰德生活的话题也正常地进行到了最后。
那么,最后的时间了,也该问出那个问题了。
就用和塞拉同样的问法吧。
“可能有点冒昧,但我总觉得在贝克兰德见过你呢,或许是你的兄弟姐妹?”
克洛的蓝色眼睛一瞬间变得幽深,他似乎因为这个话题而想到了什么,但仍旧以不让人察觉到异常的正常反应速度回复了德米利安的疑问。
“很抱歉,我是家里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呢。”
“这样啊,也许是我记错了。”
基尔伯特抱歉地回以一个微笑。
克洛并没有在意,只是站起身收拾着桌面上的餐具,向着德米利安行礼告辞。
“那么,我先走了,祝您用餐愉快。”
“下次有机会再聊。”
望着克洛离去的背影,这次换德米利安陷入了思考中,在这次聊天里,除了最后的问题外,他也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引他提起戈尔米尔咖啡厅的事。
然而克洛的反应正常,似乎并没有奇怪的地方,甚至德米利安觉得对方的人还挺不错的。
他的外表是唯一可疑的地方,然而这可疑也没有证据支持,实在是难办啊,奇怪的事一件接一件。
总之,克洛狄乌斯的事先放在一边,现在也许该专注于手头上的工作。
德米利安也收拾起餐具,准备去找基尔伯特会和了。
基尔伯特三人也看到了克洛离开的背影,特劳里妮眉头紧皱,思考良久,似乎是认识对方,随后便不顾瓦希尼尔的伸手阻拦,一个箭步就冲到了克洛的身边,挡在了他离开的路上。
“这不是克洛嘛,好久不见。”
克洛先是一惊,然后立刻露出了笑容,似乎也是认识特劳里妮的样子。
“这不是我们亲爱的‘白皇后’吗,真巧。”
而跨越无垠深海,此刻的贝克兰德也有人正思念着克洛。
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他的人影了。
关于之前那起事件的调查已经即将告一段落,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而工作任务也只剩下一些文书处理,塞西莉亚强制要求塞拉休息两天。
即使塞拉说了一万句“我是不眠者我不累”,塞西莉亚也用恶狠狠的语气斩钉截铁地阻止了她继续加班的想法。
这让她想起了好久没见过的队长法图娜,于是不得不妥协。
塞拉坐在了戈尔米尔咖啡厅里,用咖啡勺搅拌着杯中的棕色液体,一副幽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