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愿一晚上脑子安分不了,混混沌沌的梦层出不穷,画面混乱又荒诞,她陷在这种状态里清醒又沉沦。
后来梦见周寰,是他们工作那会儿,她根本没见过周寰工作,也没联系过,但画面清晰的不像是梦。
一帧一画好似亲身经历。
她站在奇怪的上帝视角,能看见别人发的消息,字字句句看的清清楚楚。
画面一转,切到了一张聊天记录,右边对话框发了很长一段内容,说自己很想一个人,但没了联系,对方也不会主动找他,他觉着难熬。
左边对话框问他是不是喜欢对方,右边回了一个很简短的“嗯”字。
大概是怕自己肯定的程度不够,隔了几分钟,补了一句“很喜欢”。
字里行间的陈述,不像是寻求帮助,更像是倾诉。
醒来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琢磨这段梦的指引,只是人越是清醒,梦就变得越模糊。
不知道怎么的,哪怕这段记忆模糊,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
她感觉酸涩难受。
窗外哗哗啦啦下着雨,南川岛的雨季来临了,雾蒙蒙潮湿的空气笼罩着,树叶被浆洗过后有种夏天独有的绿。
雨滴在树叶上,散作几颗水珠,从叶面弹起飞溅出去。
下雨天湿哒哒的,岑愿心情也不明亮,打开窗被吹了一脸潮气。
她心情彻底陷入低谷。
好友几乎卡着点打来电话,她听着手机闷闷的振动声,更抗拒接电话。
按了挂断后,她给好友发了句在睡觉的消息后,犹豫间打开周寰的对话框。
想了想还是算了,她直接拨通周寰的电话。
等了几秒钟,他才接听,那边闹哄哄的还有人说话,应该是在店外,有汽车的鸣笛。
周寰见她没说话,先开口叫她名字,又问她怎么了。
他声音很温柔。
岑愿能有什么事,她的不安情绪在听见他说话那一瞬都被安抚了。
但她自己较着劲,不想让周寰看出来。
明知故问的找话,“你在店里了?”
周寰嗯了声,他那边似乎变得安静了点,耳边只有他的声音。
“要过来吗?”他问。
岑愿说不,其实心里是动摇了的,抬头看了一眼雨蒙蒙的天气,放弃这种打算。
周寰也没强求她来,低低笑了声。
岑愿又问:“你忙吗?”
周寰说店里人挺多,不过也不算忙,他在反而给店员增加工作量,两人聊了两句,周寰问她:“中午准备吃什么?”
岑愿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她没想好吃什么。
囫囵的回了句,周寰就被店员叫走忙去了。
心情不好直接影响食欲,挂了电话后,岑愿也没着急点外卖。
她倒在沙发上,仰头躺着,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神空洞散着。
好像就这样,能让她放松,好过一点。
手机又响了一声,她偏头就瞥见了新来的推送提醒,旅游软件向她推荐克孜勒苏的旅游攻略。
这个地方是她年初就准备自驾去的。
只可惜拖至现在,仍旧有推送提醒她,以前她有多无惧风雨和困难,为什么当拥有了一些东西之后,反而变得畏手畏脚,敏感又小心翼翼了呢。
带着这种深深的自我质疑,岑愿打开这条推送,心不在焉地往下翻。
目光扫过一张张漂亮的风景图,她内心深压的一点冲动被唤醒。
曾经她无比挚爱的东西,还在。
或许,逃避没有用。
她该按照计划进行自救。
突然,她被自己想法震惊到了,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有积极的想法。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惊扰了片刻的沉默。
岑愿从沙发上坐起来,等了几秒,敲门声仍在继续,这才起身去开门。
经过窗户,看见周寰的车停在门口,不禁加快了脚步。
周寰拎着手提袋,晃了晃,示意他带了好吃的。
岑愿满眼惊喜,“你怎么来了?”
周寰笑说:“不是想见我吗?”
岑愿啊了声,“哪有?”
他嘴角的笑意在扩大:“问我忙不忙,潜台词不就是想我来见你吗?”
这人真的太会了!
岑愿感觉被人捏了一把,酥酥麻麻的感觉盈满胸口,很难形容。
而芳心纵火犯还没完,又悄声说:“下次想见我直接说。”
“我可没说。”她故意反驳。
整个脸都感觉被他撩的发烫。
她眼神不知道往哪放,就落在他手指那儿。
他单手拎着手提袋,手指那块肌肤被勒得泛红,青色血管埋在下面,有种难言的张力。
她说:“我也没想见你。”
周寰哦了声,尾音拖着老长,“是吗,那是我会错意了啊。”
说完,他作势要走,转身的动作却刻意放慢。
下一秒,
岑愿抓住他手臂,也不说话,反正就是不松手,有种小女人的娇俏情态。
勾勾缠缠,欲情故纵。
周寰可太喜欢看她这样。
他故意逗她,“不让走?”
她手指不满地挠他手心,无辜的眼神盯着他,一副自己体会的样子。
像猫一样勾他。
周寰受不了她这眼神,瞬间投降认输:“是我想见你,行了吧?”
他声音故意放软,撒娇意味很明显。
岑愿也笑,她拉着周寰进门,从鞋柜拿出新拖鞋让他换上。
是那天周寰来之后,她特地为他买的。
周寰低头看了看蓝色的兔子拖鞋,跟她脚上的是同款不同色,嘴角不动声色翘了翘,安安静静换上。
岑愿打开手提袋,里面装着两个粉色饭盒。
岑愿嗯了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