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去玩桌游?”
在我退出桌游之后,楚子航也表示要回去学习了,也离开了。
都是回寝室,总有一段是顺路的,我在路上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随意一点,但似乎还是给出了这是一个严肃的提问,请好好回答的感觉。
好在楚子航也是个过分正经的人:“你的学习时间已经超过限度了,你需要适度休息。”
我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个,只能感慨楚子航真的是个干什么都很认真的人,怪不得那么优秀。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的学习时间的?”
楚子航迟疑了一下:“诺玛发来的时间提醒。”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脸黑了。
好吧,还是我自己干的。我之前在诺玛定了时间提醒服务,因为我已经习惯了黑天鹅港有人提醒时间的日子。不过诺玛的时间提醒是以语音短信的形式发送的,看来我在选择接收人的时候大概是手抖了,点成楚子航了。
大概因为他是置顶……
我一如既往地坐在图书馆,习惯了我旁边很少出现他人。
所以当对面忽然来了两个人的时候我是震惊的。
我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对面的人,动作幅度很小,只看见了脖子以下。
其中一个是女孩,她穿着一件低领白色T恤,白金色的头发绑成了辫子搭在肩上,外穿一件白色背带裤。
另一个不用看,闻我也知道是路明非——没有人能同时散发红酒鸡腿蔬菜沙拉的味道,除了他的室友芬格尔,但芬格尔绝不会喷香水。
看起来是路明非带着女朋友,啊不,陪着女朋友来图书馆看书,旁边没有座了坐在我旁边。
这听起来很合理,如果不是我旁边的桌子就有三张是空的。
我当然不介意和别人共用一张桌子,毕竟这是公共资源——但是在旁边有好几张空桌子却选择坐在我旁边会引起我的不舒服。
我抱起了书离开了座位,站起来的时候无意看到了对面那个女孩的样子。
她的确很漂亮,但没带什么表情——不过如果看看书还有很多表情的话那也很奇怪。她皮肤素白,五官比一般欧洲人还深。
俄罗斯人?
这个人隐隐约约给我一种熟悉感,但没关系,我现在看到俄罗斯人都觉得很亲切。
我刚想离开,对面的少女忽然推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俄文。
『佐罗』。
佐罗,佐罗……佐罗?!
我愣住了。
佐罗,是雷娜塔从小时候就一直抱着的那只玩具熊!
也许是我太难得地露出了表情,旁边的路明非露出了一副面临灰狼的白兔的惊恐表情。
我迅速冷下,不,回脸来。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离开了图书馆。
雷娜塔出来的很快,路明非还跟个保镖似的紧跟着她。不过说真的,如果真有什么危险,路明非也只能是拖延一下时间,让雷娜塔有逃跑的机会。
我靠着图书馆外的柱子站着,一半身子藏在阴影里。下午的阳光微微发红,透过空气里细小尘埃造成的丁达尔效应可以隐约看见光的路线,打在黑色的头发上将其映得像是让人沉醉的红酒——这是路明非说的,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小说里看的这种话。
“你好像在找俄文版本中文教导书,我在这里看到过很多,你需要吗?”雷娜塔直接地问。
“不了,我找到的书足够了。我现在更需要的是练习。”
“我们可以练习。”
“你的中文很好,不需要陪我浪费时间。”
“你以前陪我浪费过很多时间。”
路明非瞪着眼睛:“what?你们俩以前就认识?这算什么,两个冰山级花不为人知的过去?”
我冷冷看了一眼路明非,后者举手闭嘴,耷拉着脑袋像个落水的小狗。
随便插话不是很符合礼貌。
我换成了俄文,这样路明非也听不懂,也不需要担心我们的谈话可能会泄露出去——虽然我觉得最起码的底线路明非应该还是有的:“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
“而且现在的我们坐在一起不会说话。别担心我,我有可以练习的对象。”
现在的我和雷娜塔都不喜欢说话,练习……我还不如找诺玛练习。
雷娜塔倒是没打算放弃,她甚至没有一丝迟疑:“楚子航也不会和你说太多。”
“是零号拜托你找我吧,我对他而言好像没什么用。”
我不是傻瓜,现在的雷娜塔不是过去那个喜欢跟在我后面喜欢找我玩的小姑娘了,我看着现在的雷娜塔,觉得她一定经历了什么,在零号的配同下。
我一度觉得,出了零号室。没什么能束缚住零号。
我想远离雷娜塔不是因为她当年抛弃我跑了,而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现在确实不适合做朋友——不,是我和现在的雷娜塔雷娜塔不适合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我们需要的最多是伙伴。
而且我也想远离零号。
“不是。”雷娜塔否定地很迅速,迅速到像是提前知道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样。
我看着雷娜塔的眼睛,看不出一丝异样。雷娜塔是个善于撒谎的人,这句话,我实在无法相信。
“都是使用俄语的人,我们在学习中文的时候遇见的障碍差不多,如果你想问我,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那么,雷娜塔,再也不见。”
下次见面,我该叫你……零,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