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那天是首相祝贺和采访。” “你不出面?” “不喜欢。”邝泉说,“晚宴不会很久,你可以提前回东宫。” 邝泉与他闲聊的次数不多,内容大多围绕着今天发生了什么,他知道岐玉回了家,而且自己弟弟也去了岐家。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清楚,他没有多问,免得这人像上次一样发火。 走神的几秒,他听到岐玉的邀请。 “晚宴后出来玩吗?” 话里带着一点笑意,可能是因为那个新闻取悦了他。 “好。” 邝泉还是第一次收到约会邀请。 闲聊结束后,他让副手将那天的行程往后推。 这样很赶时间,但副手没有问为什么,又说道:“李先生已经到东宫了。” “我去见他。” 邝泉起身。 李漱蕴曾是东宫太师,也做过中央的议长,因长久受制于国王而离开去往十二星系,一度很有些声名,今年返回故乡王都,大有重新展拳脚的意味,而邝泉有意让他做东宫的幕僚,两相契合。 李漱蕴巧舌如簧,满身政客的腐臭气味。邝泉与他已经交联了几回,彼此已还算熟悉。 但即便如此,李漱蕴对这个自己曾经的得意门生,国王的次子,如今的东宫太子,仍捉摸不透。 不受宠的王子,在宫廷里只是摆设陪衬。邝泉曾做了很多年透明人,但李漱蕴看得出这个学生野心勃勃不甘人下。 果真如此,此后大王子突然出事被流放,而他做了二把手,真是时也命也! 正事说完之后是一番闲聊。李漱蕴说起这阵子,国王副手岐闪的一些逸闻,也感叹:“他升得太快了。” 岐闪,岐玉的哥哥。 邝泉闭眼把玩着白菩提手串,回忆他俩刚才的闲谈电话,明天约会,但显然岐玉是心血来潮,连去哪都没说。 见他沉默,李漱蕴换了个忆往昔的方式:“我离开王国之前,听说岐家的女孩许配给了王室……没想到是殿下。” 本只是忆往昔,但李漱蕴的表情却骤然微变,仿佛是想起了古怪之事。 “你认识岐玉?” 邝泉敏锐地察觉了。 “不算是认识,但是,岐家的女孩……是第三女?” “岐玉行二,没有弟弟妹妹。” “……” 李漱蕴面色已经如常,心中懊恼自己不该说。 “没有女孩,”邝泉放下菩提串,冷声问,“什么意思?” “诶,大抵是记错了。” “老师以后进了内阁,也打算这么搪塞我?” “岐夫人当时生的是男孩,”李漱蕴深呼吸,垂下了头,“我家夫人是接生的医生,岐家好巫术,家中摆置十分阴森诡异,夫人那天回家时与我提起,所以有些印象,恰好当天他们的长子岐闪考去军校,阖家欢喜。” - 晚宴当天,岐玉很早就到了东宫。 他没有先见到太子,而是见到了太子他弟。 薄飞星从门外走进来,身上裹挟着冷风的寒意,姿态自然地坐到他身边,问:“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他一头金发,在冰凉的室内显得暖融融的。 岐玉警觉的视线从他发梢往下,停在这张笑靥上。 无话可说。 任何人被欺负了都不该是这种反应,何况他是血腥的入侵者。 “又不说话了……你真的很难讨好。” “所以?” “别对我说这种话,岐玉。”薄飞星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就快要投降了。 “我该说哪种?” “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 岐玉的回答是无视他。 薄飞星坐在他身边,几分钟过去,发觉他没有半点理人的意思,心里一阵焦躁。 这时大门那儿,管家的声音涌入,提醒他们该走了。 王宫深处,四处衣香鬓影。岐玉换了装扮,百无聊赖坐着等自己的男伴。 此时邝泉下了车,凝视门廊的雨水,四周的黑伞将他挡住,远处,是缤纷的裙摆。 “女友”在椅子里等他。 柔顺、平滑的黑发,绸缎般垂在腰际,油绿的衣料,岐玉的侧面看起来很薄,肩膀,胸腰,白而柔韧。 他浓密翕动的眼睫,像是停歇的蝴蝶,在他眼中流动的幽绿色泽,含着些好奇。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有些事耽搁了。” 邝泉垂眼说。 晚宴还未开始,他被邝泉牵着手,进了宴会厅对面的宫殿。 深深宫苑,红墙绿瓦,在夜里有种幽深的寂静,连雨声都听不太见。 有佣人进来放下了食物和酒茶,很快退出去。 邝泉看了眼窗外的急雨,重新瞥向室内的另一个人:“在做什么?” 大概是非常不喜欢宴会,岐玉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晚宴的兴趣,看起来委实反感,只坐在远一点的椅子里闭着眼睛。 闻声又睁开了。 似乎是陡然想起了什么,岐玉回眸看他。 “我听说国庆是你的生日?” “是。” “生日快乐,邝泉。” 岐玉泛起笑意的翡绿眼珠,仍然让人觉察得到攻击性,尽管他此时祝贺生辰,语气很温和。 邝泉叫住他,问:“你给我准备礼物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