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醒醒,下车了。”
沈春雨感觉到有什么正在不轻不重地拍着自己的脸颊,朦朦胧胧睁开双眼,周围的人流密集程度吓了她一跳。
再睁眼,原主小姑娘不算丰富的人生经历已经在她的脑中过了一遍。
看着记忆里分外耳熟的桂花大队真正的样子,沈春雨只能叹口气。
看起来,她这不光是穿越,还是穿书。
这本书的女主是下乡到桂省某城下辖桂花大队的知青,却拥有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以及金手指——一个囤满物资的巨大空间。
所以,下乡后女主的生活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困难,凭借自己的丰富物资以及强悍的沟通能力,女主在村上干了不到半年,就在75年的秋天成为了学校的老师。
作为后世的穿越者,女主当然比其他人更确定恢复高考的消息,所以她一边在学校教书,一边用比其他知青更多的闲暇时间准备着高考。
因为要为高考做准备,女主为了了解这时候的一些知识点,多次去县城的废品站尝试淘传说中的神书《数理化自学丛书》。
神书全套17本,女主陆陆续续找齐了大半,也在这个多次跑县城的过程中因缘巧合认识了男主,最后发展出感情。
男主是三代,也是军人,驻地并不在这,过来是因为他爷爷当年在这边打过仗,过来替爷爷关照当年帮助过爷爷的老乡的家人。
沈春雨看这本书的时候就感觉挺别扭的,很想对有空间的女主说句话。
你坐拥空间近千亩,你老公常驻对越自卫反击,你就搁家做服装设计?毛哥家里分家出现端倪,你就没想着去毛哥家里搞点东西?
一艘航母撑天了也就二三十亩,你那空间那么大,去毛哥家里搬一艘,剩下的面积也够把毛哥家里其他能参考的科技产品及资料全打包回来。
哪怕搬不回航母,毛哥家还有飞行员开着飞机直飞阿美,他都要直飞阿美了,咱搬两架回来也是非常合理。
众所周知,毛哥分家以后,孩儿们在科技方面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有靠考古毛哥升级新装备的,还有崽卖爷田不心疼的。
毛哥作为大伙儿的好哥哥,遗产留点给弟弟,为弟弟腾飞的火箭上点助燃剂,毛哥肯定不能不乐意乐意。何况等弟弟真飞了,还能不给毛哥报仇雪恨吗,那指定是不能。
现在她穿越了,穿到这个倒霉的背景板身上就更不满了。
她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是和女主同时期插队的知青,在村里的时候心思就很活泛,当时女主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油嘴滑舌,同时跟队里不止一个女知青互相有牵扯,没跟这人多来往。
谋算回城不成,这具身体的父亲就想了个歪点子,找上了大队书记的女儿,想使点花点子骗到感情,把自己推荐到工农兵大学去上学,也算是回了城。
女主明明知道这件事,对对方的行为不赞同,甚至还撞破过他脚踏两条船的实际行为,但是她什么都没跟大队书记的女儿说。
生了孩子以后渣爹就出现了不负责任的前兆,看到是个女儿后基本上不闻不问,工农兵大学没去成,就在村小待着不动。美其名曰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实际上一年到头都不见得回几趟家,不知道他在干嘛。
后面就是恢复高考,渣爹是第二年高考才考上的,跑得那叫一个快,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还假惺惺地找借口,说孩子还小不宜奔波,等他学成归来再来接她和孩子进城享福。
然后这个渣爹就心安理得地把乡下老婆孩子甩在了脑后,对他而言,大队书记过世后的大队书记女儿实在是没什么利用的价值。
在大学里,渣爹靠着他那不错的皮相以及练出来的甜言蜜语又哄到了一根高枝,不巧的是,正准备见家长的时候乡下老婆找上门了,还说孩子被拐了让帮忙找。
找什么找,乡下生的孽种,丢了才好呢,不过这女人可得稳住,不然她闹开了传出来什么风声,影响他攀高枝就不好了。
在渣爹一家人的默契配合下,乡下来的糟糠妻直到半年多后的婚礼才知道一切。
原本她带着女儿进城就是因为县城的医生说她活不长,这才想着进城让女儿有个归处。
结果一进城女儿就丢了,强撑着到婆家以后忍耐半年,才发现原来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帮忙找回女儿,这下彻底没了求生意志,含恨而终。
至于这些剧情为什么在原书中出现,那是因为渣爹后面攀的高枝家里也落魄了,渣爹凭借当年一起插队的关系在女主手底下工作,不太受重视,对女主而言是个可以随手给出去的工作岗位。
同代的知青有知道这些事的,后面跟女主见面的时候随口聊起来女主才恍然。
当天回去之后女主吚吚呜呜跟男主哭诉了一场,说没想到人心如此易变,大队书记当时也算对她有恩,自己心里很过意不去,是不是做错事了。
男主当然是安慰她,善良不是她的错,是别人辜负了她的信任,然后这事就这么过去。
哦,也不算过去,就这一晚上女主怀上了二胎,真的是好棒棒呢。
就很无语,孩子可是在下乡的时候生的,你都收到过大队书记发的喜糖,这渣爹来你这找工作的时候家里完全没孩子了,心里没点数他干了些什么好事?
不过是借别人的悲惨促进你和男主之间的感情罢了,哪怕你有一点心,你都不会继续让这个渣爹在你手底下工作。
说什么他工作能力不错,工作能力不错就更不担心他会找到不到新工作了,怎么说都是个大学生,九十年代大学生依然值钱好么。
而原主小姑娘记忆里的生活,会比剧情里的更惨烈一些。
渣爹不是个好东西,沈爱红这个妈,也让人有些难以理解。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株菟丝子,爹妈在时依附爹妈,有了丈夫后想要依附丈夫,依附不了以后要么自我安慰要么自怨自艾,就完全没想过还有能自己站起来的选项。
整理好记忆以及看过的剧情,沈春雨在母亲的注视中缓缓睁开眼睛:“妈妈,有点冷。”
火车从南边的桂省一路北上,从南国春日舒适的温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