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方圆兴奋极了,走起路来脚步带风。
她今日收获颇多,身后背篓装满了战利品,吃、穿都有,供销社有人感觉就是好。
回想高姐姐看见肉欢喜的表情,她紧了下背篓麻绳,下次多带些肉。
她被红艳艳的太阳炙烤着,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时不时停下脚步擦拭下。
贼老天也不下场雨凉爽下,她感觉浑身粘嗒嗒的极难受,不得加快步伐向家冲。
此时被她念叨的高姐姐笑容满面地拎着油纸包踏上楼梯。
她娘家住在二楼,这个家属楼都是标准的二室一厅房型。
她一路走过与认识的婶子,奶奶辈打招呼,现在正是中午时间,家家户户都在楼道做饭。
她走到自家门口正要喊她妈开门时屋内人说话的声音透出来。
她像一座石雕一动不动,听着屋内人表达她的不满。
她终于意识到出嫁了娘家就不再是她的家。
屋内声音她再耳熟不过,她妈与她大嫂。
话里话外都是对她贬低,对侄子不亲,对家人疏远等等。
说来说去又回到她之前留的瑕疵布转给别人的事。
她表情一点点谈下来,手紧紧地紧握,掌心的刺痛提醒着她退一步并没有得到他人理解,反而让人认为她更好欺。
以往家里人要东西她都尽量满足,吃喝用的,但凡她有都会给。
却没想到人家一点不记情,还怪怎么不给更多。
“丽娜回来了,站门口干嘛?你家里妈和嫂子都在呢。”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猛然扭头是自家邻居王婶子,问了声好,这时遮掩的房门被人快速打开。
身穿的确良裙子,年纪三十岁左右年轻女子笑意盈盈伸手拉高丽娜,不料被躲开,她唇角笑意顿住,脸色有瞬间不自然,嗔怒道:“一阵子不见,咋还与我生疏了。”
女子身边站在一位年纪五十左右的老妇人,她注意到闺女动作,脸一拉,手攥上高丽娜胳膊,硬拉扯进屋。
年轻女子看到这一幕,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对上王婶子好奇视线,她客套了一句,啪地关上门。
“咋啦,我养你那么多年,你就学会对你妈摆脸子。”
“妈,我...”
“别叫我妈,我当不起。”
高丽娜委屈地眼眶通红,她妈每次都这样,小时候明明犯错的是她哥,挨骂的总是她。
现在她妈又一味地指责自己,她不甘心地盯着她妈,手指年轻女人问道:”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也是这样认为?”
“你嫂子说错了吗?好东西不留自家人,给外人落啥好。”
“妈,你...”
年轻女人看势头不对,赶紧劝道:“娜娜,妈就是心直口快,心疼鹏鹏,你别往心里去。”
高丽娜嘴张开又闭上,她有些颓废低下头,一时不知道说些啥。
难道说她不疼爱侄子吗?以往那次回家不是大包小包给家人买礼物。
她明白的她妈心里她哥排第一位,自己她妈真的一点不在意。
“娜娜,来,嫂子给你倒了糖水,把东西放下,喝点水甜甜嘴。”
年轻女人脸上笑容很真诚地一边递水,一边弯腰伸手勾油纸包。
她手还未碰到,就被油纸包主人躲闪掉。
年轻女人脸上表情挂不住,勉强维持着笑意,手讪讪缩回去。
“妈,你看娜娜多孝顺你,这都不给我碰。”
“啥好东西我没见过,她少气我就行了。”
高丽娜走上桌前,默默地打开油纸包,一整条晒得油汪汪的腊兔子露出全貌。
老妇人看到是肉,耸拉着的脸总算挤出几丝褶皱来。
年轻女人眼睛里更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乡下吃肉难,殊不知城里也难,虽然有肉票,但每天猪肉供量就那么多,根本抢不到。
高家也有小段时间没沾荤腥了,看到肉可不得眼冒金光。
高丽娜没错过两人满意得神色,但她心里有口气堵在胸口,不发出来极难受,故意道:“本来想给家里送肉,看来并不需要。”
她慢悠悠上手把散开的油纸重新包裹,胳膊就被抓住,“谁家不缺肉,还是娜娜贴心,要不都说闺女是小棉袄,是吧妈?”
高丽娜手上动作顺着停下来,“那你们知道肉哪来的吗?”
这话一出,被问得两人面面相觑,眼神都是疑问。
高丽娜看差不多是时候,也不卖关子,很是浮夸道:“就是你们口中的外人今天拿给我的哦。”
望着两人呆愣神情,高丽娜觉得很没意思,静悄悄离开。
王婶子正在炒菜呢,瞧高家闺女脸色比进去时还难看,问他话也没理。
嘴里嘟囔着这闺女真没礼貌。
阮方圆来到村口石桥,一眼望到那颗老槐树。
专心赶路回家的她没注意到槐树下的人,直到路过时,才恍然听到有人小声喊她。
原来是夏知青,不过她脸色通红,额头更是大颗大颗汗珠往下落,整个人晃晃悠悠好似随时会晕倒。
她正想着就听到嘭地落地声,低头一瞧,夏知青已经倒地不起。
她心里一个咯噔,这不会晕了吧?她是先喊人?还是先送村卫生室?
可环视一周,这大中午别说人影,鸟影也没有呀!
她很想找个人作证,夏知青晕倒与她可没关系,本来她与知青们矛盾很深,万一再被误会咋搞。
其他人倒也无所谓,陆墨可千万不能误会。
纠结几秒,阮方圆还是背起人,朝卫生院方向走去。
大不了陆墨不相信时,让夏知青给自己作证。
阮妈午饭做好却迟迟不见闺女回来,不时地望着大门。
幺儿被打发去村口等人。
阮向北反抗不了,顶着大太阳出家门。
拐角处与人撞到一起,那人撞倒在地,他本来还想搭把手拉人起来,定睛一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