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也没有其他容身之处,竹屋原本就是邻水而建,本就是为了时时看到幻海异动,如今有外人在,自己和女子住在一处始终是有些不太妥当。
晚间濯霄又回了竹屋一趟,那女孩子凝望着不远处的幻海,似乎是若有所思,裹着那件外衫静坐,嘴角抿着,思绪纷乱。
见濯霄走近,也是微微一笑颔首,也不说话,而后转头继续望着。
濯霄拿着自己十多岁穿过的衣服,递给少女。
“幼时穿过的衣服,已经洗净了,姑娘可以换上。至于名字,我想,今晚皓月当空,不如就叫皓月。”
少女愣了愣,抬头去望这一轮弯月,觉得心情畅然。
“多谢,还没问你的名字。”
“濯霄。”
“嗯,濯霄,看来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和水过不去了。”
皓月微微眯眼,突然说了一句,但是身边人却不接话。
皓月于是望了一眼来人,也没有说话。
“我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
话还没说完,说着便去了屏风之后。
而濯霄也不等她的话完,就已经走向屋外,默契十足。
皓月站着屏风之后,还是悄悄伸头向外观察,来人早已出去顺便还讲门带上了,似乎是个正人君子。竹门应声而开,皓月穿着有些发旧的白衣出来,头发散开,袖子看着有点长,不过整体来说还算合身,看着不像原来那么娇弱,眉眼间有一股英气,可能是衣服的作用。
濯霄也回头,看着少女赤脚站着,似乎也在思考什么。
“这里还有其他住处吗?”皓月虽然心里早已明白这里已经没有其他可住的地方,但是还是问了句。
“因为这里原先只有我一人,所以可住的也只有这一间竹屋,邻水而建十分湿冷,我已经找好地方在远处给你另外建一间屋子,但是外人不能进来,所以建造过程可能会有点慢,我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完成。”
濯霄早已经有了计划。“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有一个住的地方就可以了,我就在这里住就行不用再另外找地方了,况且我总觉得这片湖水和我似乎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临水而建的竹屋正好方便我找回记忆。”皓月看着这片湖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在同她感应。
“那我就在这间屋子的基础上另外开辟一间吧,今晚你就睡在里面吧,我在外面。”
“好,我可以问问你别的问题吗?”
皓月如今满腹疑问,一时不知道从何而起。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愿意回答。
只看到濯霄向她走近,然后示意自己坐下,然后坐在旁边,似是要听她接下来的话。
“那片湖水是什么?”
皓月的声音如湖水一样冷冽又伴着沙哑,似乎感知到了面前未知的恐惧。
“不是湖,没人知道它是什么,它的名字叫幻海,但是背后真正隐藏的是什么没有人了解,只知道它可以看清一个人真实的内心。”
濯霄解释道。
“那你看到过自己的内心吗?”
皓月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我只是它的守护者,它从未对我降下任何指令。”
“那么我呢?我又是从何而来?”
“幻海曾有异动,那时你被冲上岸,没人知道你从何而来,除非你自己想起来。”
皓月不说话了,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身边只有他。虽然熟悉但是却没有记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恍若隔世。
“那你认识我吗?”濯霄觉得皓月这话问得实在奇怪。
“我是说,你和我曾经见过面吗?”皓月又补上一句问题。总觉得对方似乎和自己认识很久了,但是看了濯霄的眼神,也没有骗人。
濯霄十分笃定道,“我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我们不可能见过面。”
皓月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未来究竟要怎么样了,只觉得迷茫。
“可以说说你自己吗?”
皓月还是禁不住对面前的人感到好奇,他对你说出的话都是温柔有礼,可也让人觉得疏远,冷漠,像是雾漂浮在空中的感觉。
“我,只是一个守护者,守护这片幻海,我想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一直以来的责任。”
“守护,真是伟大,也许万物运行有其规则根本不需要守护者的出现呢,所谓守护,究竟守护的又是什么呢?”皓月声音已经微微颤抖,一时间心绪触动。“你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濯霄无法理解少女莫名的激动,只是内心因为她所说的话也有些感慨。
皓月望了望高挂半空的月亮,一时突然没了心思,也不出声就只静静的望着。湖面皎皎月色,只不过岸上的人都不懂对方的所思所想。皓月休养一段时间之后性子逐渐活泼了起来,濯霄也心里放心不少,女孩似乎忘记了那些不愉快,在水幕中每天过的也十分开心,这里的静默和无趣也逐渐变得动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