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濯霄都紧闭房门,皓月没有每天都偷偷的看旁边的人是不是在,可是也没能见到那人一面。趁着濯霄不在,皓月又偷偷溜去幻海边上,看着五光十色的湖面,皓月像是鼓足了勇气,还是想要尽力一试。
不过,这次并没有贸然直接触及湖面的水,皓月先是观察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感受到一股股巨大的吸力,在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一道白光闪过。再有意识的时候,自己竟然在一片水中包裹着,一个巨大的环形空洞隔绝这一方洞天。
皓月想要发出声音,可是却喊不出来。
然后,她亲眼看到水中出现一阵旋涡,旋涡深处隐隐有声音传出。
“吾之神谕,降临于汝,知晓你的过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令人感受到重重威压。皓月感受到自己突然一阵轻松,再睁眼发现自己似乎身处另一个时空一般,身体也逐渐接近透明,看着街头来往匆匆的行人穿过自己的身体,才察觉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街头,几个乞丐有气无力地坐在墙脚,面前破碗内都是空的。
其中有个小孩。
五六岁模样,乱蓬蓬的头发,黄黄的小脸,看不出是男是女。
因为脸上没有肉,那双眼睛就显得格外大,整张脸上似乎只剩一双眼睛,却毫无光泽。
脏破的衣裳遮不住身体,两条小腿露在外面,瘦骨嶙峋,如枯柴一般,上面还有多处青紫的淤伤。披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整个人活像一根枯萎的草,几乎要被冷风刮跑,让人怀疑这样一个小不点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人走过,丢下半个包子。
数双眼睛倏地亮起。
几乎是同时,乞丐们全都扑过去,犹如饿极的狗看见肉骨头,混战成一团。
许久,乞丐们才散开。
一个小脑袋从人堆里挣扎着爬出来,大约是怕人抢,两只小手拼命将整个包子塞进嘴里,腮帮鼓鼓的。背后有人不忿,挨了两脚,地上的小女孩惨叫两声,猛地抬起脸瞪他,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幽深不见底,其中涌动着的,竟是浓烈的杀机,令人胆寒。
谁也想不到,一个小女孩竟会有这样的眼神,这眼神,连恶人见了也要害怕。
周围的乞丐都忍不住后退。
皓月也发现了那孩子的不寻常之处,突然一惊,那双眼睛…和自己好像。幻海这时也感知到了皓月的心绪不平,“猜的没错,那是你”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究竟是谁!”皓月现在一片混乱,微微凝眉感到了一片焦躁。
“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晓”那声音渐渐隐去,皓月再追问已得不到结果。
慢慢的,眼前的孩子突然离开了。
皓月瞬间又回到了刚才的环形巨洞中。“回去吧,该知晓的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那声音又出来了,皓月大恨,却无可奈何。
回到岸边,才发现衣衫竟然半点水迹都没有,皓月已经明白自己原来是个孤儿,看起来五六岁竟然都已经流浪了,过的是真不好啊。
濯霄也没回来,皓月转身便向屋内走去,却不知这时已经有人讲自己的踪迹暴露。
“你是说那女子孤身一人入了幻海然后竟然毫发无伤的出来了?!”上首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修士,神色晦暗不明。
“是,长老,弟子亲眼所见”下方有一白衣修士,正巧遇到皓月在幻海那一幕,下首的人蠢蠢欲动,若是濯霄族长之位不保,不知自己能不能趁机上位。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上首的长老站起来,皱着眉头思索着。
那人还不死心,似乎想要提及濯霄之过,“可是族长行事是否不妥,长老您看…”
“够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别轻举妄动”那位尊称长老的人言语中暗含警告。
只不过是一个仗着年纪的废物罢了,若是掌门还在又怎么可能轮到他来这样颐指气使,白衣男子心中暗骂,面上却不显,顺从的接受命令“是,一切听您的吩咐。”
待人离开,那位长老立刻匆匆而出,向着濯霄闭关的方向前去。
进入水幕之中,长老明显感受到幻海的气息平静了许多,难道这一切都和那个女子有关,看来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留下,这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长老施法隔空给濯霄递话,让其好好看顾那位不速之客,细细查探身份和力量。濯霄不知道师叔如何知道皓月的存在,但现在看来皓月似乎是没有危险,只要让她在水幕之中好好生活就好了。
也许,这样她就会一直在自己身边。
此念头一出,濯霄心中出现一丝隐秘的欢欣。
这边,皓月暂时也没了主意,只能等待濯霄归来。
只不过,可能还是要厚着脸皮留下了,自己孤身一人,虽然天大地大但是竟然无处可去。想想也是怅然,皓月长叹一口气,然后就倒在竹床上,幽幽的看着屋顶。不过,想起濯霄那天触及她的眼神,皓月不经意间眼中也闪过光芒和笑意,好像在这里也挺不错。
这边濯霄已经和长老会面,面前的老人虽然已经不再处理大小事务,但是威信在族中却丝毫不减,濯霄看见来人,便主动迎来。“听说水幕之中出现一女子,可查清楚了是何身份?”一见面就直接道明来意,濯霄也惊讶于长老的消息如此之快。
水幕之中基本不见外人,族中弟子也只有几人来去自如。
长老此时的来意明显,濯霄并没有马上接话,而是微微沉吟一会儿,说道“是有一人,暂时未探明身份,但也并无奇异之处”濯霄没有将那天的意外说与长老,心中也是有意想要遮掩一二。“暂时不要让人离开,观察一阵,看看有没有根骨,能不能让她留下来。”长老似乎并没有在意女子身份之事。
濯霄显然为这意外的举动而不解,“长老,旁人需要经过静水流深之法才能通过考验,此事是否不妥当”濯霄隐隐觉得今日面前的人是有备而来,感觉有些奇怪但是有没有其他证据,虽然他也想要她留下,但是长老的心思自己也难以把握。
“呵呵,不过是一小姑娘罢了,又会出什么乱子”面前的老人慈眉善目,一片爱护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