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何晏道：“沈姑娘，你先去安置令尊，外面的事情不必忧心，过了今夜就没事了。”
沈令仪点头：“多谢你们，你们要小心。”她快走几步回头看何晏问道：“何小姐，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何晏挑眉：“灵州府尹，何晏。”
留下震惊的沈令仪，她和十五、老六二人往回走。
十五嘟嘟囔囔：“六哥，外面会不会是二哥啊。”
老六弹了他的脑瓜一下：“你是不是傻，二哥怎么会带兵来？”
十五“喔”了一声，又问：“小姐，你不怕吗？哎！等等！小姐你说你是谁？”
何晏被逗笑了，十五的年纪比她还小一岁，却已经走镖两年了。她道：“年纪轻轻的，你耳朵不好吗？”
十五“花颜失色”，晃着老六：“六哥！府尹啊！府尹！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了，还是个女的！！”
老六也很震惊，不过他比较内敛，给了十五一巴掌道：“沉稳点，像什么样子。”
十五嘟嘟囔囔：“乖乖啊，二哥还不知道的吧，当初抢劫抢到府尹头上了，谁能想到灵州最大的官是个女的呢，年纪还和我差不多……哎呦，六哥，你说二哥要是小姐的身份会不会吓死啊。”
何晏被十五逗得笑不可支，他们已然走到了盐场入口处。王斐之带着一队人马在叫嚣着：“……方才进去几个人？”
“连带着逃奴沈令仪一共四个人。”方才的头领道。
“才四个人？”王斐之不屑道，“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腻了，来人，把盐场围了，要是有一只苍蝇飞出去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威风啊。”何晏已然走到跟前，感慨道，“十五，你听说话一句话吗？做人莫作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十五懵懵懂懂：“啊，这我没听过，我只听过猖狂遭雷劈。”
何晏哈哈大笑：“对！十五你这句话比我的还应景！”
王斐之已经看到了他们。
他翻身下马，走到前来：“你们是什么人？”
何晏站在他对面三尺的距离，打量着王斐之，突然她笑道：“王大少爷，看你风尘仆仆的，活这么多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狼狈过吧。”
这话戳了王斐之的心窝子，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愤怒，这么难堪，如同做了噩梦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沈令仪呢，那她交出来。”王斐之怒道。
“哎呀。”何晏恨其不争地叹息，“老六，我见过人蠢，没有见过蠢成这个样子的，人家抢了他的婚，撕了他的脸，他还不知道罪魁祸首，你说这人蠢不蠢？”
“蠢得要死！”十五抢话道。
“是你——”王斐之出离愤怒了，他不会武功，手中也没有刀剑，见何晏单薄，就要冲上来给她一拳。
但是老六十五都是风里雨里出来的好手，怎么会被他的手？老六一个挥手把王斐之推到地上，不过忠仆护主，那个黑衣侍卫扶住了他。
“是你！”王斐之歇斯底里，“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破坏我的婚礼？”王斐之想了无数的人，自己商业的竞争对手？上次为抢一个姑娘灭门的那户人家的遗存？还是父亲那边的仇人？
何晏看了看天色，她不由得皱起了没有，碧书别院那么难对付吗？她激怒王斐之不过是拖延时间，等李桥山带着袁尚林来就好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是出什么事了吗？她道：“是我啊。”
她无趣地摇头：“我听说王大少爷博学多识，没想到竟然是个草包，我是谁呢？我干了什么？我只破坏了你的婚礼吗？”
王斐之灵光一现：“救济院！救济院的火是你放的！”
“是啊。”何晏摊手，“王大少爷，我做了这么多，你怎么现在才知道呀？是我在救济院放了火，是我烧死了赵嬷嬷和林妙娘，是我救了沈令仪，是我——毁了你的婚礼，让你丑恶的嘴脸公诸于世间，怎么样，你还满意吗？”
“啊——”王斐之怒吼，“武奎，杀了她！”
他身边的黑衣侍卫立刻拔刀。
何晏无奈地摇头：“说不过我就要动武吗？真是没用呢。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斐之怒视着她，他双目赤红，像是要把何晏生吞活剥。
远处，一枚烟花腾空而起，像是远道而来的讯息。
何晏笑容更好看了，她道：“为什么呢？”
“张招娣，沈阿妹，刘桂香……”她看着王斐之，念着她在救济院账本上看到的一个个女孩子的名字。她们一个个正值花期的年龄，却葬送在眼前的禽兽手中。
“什么？”
“这些名字你都不记得了吗？”何晏道，“是你纳入别院的女孩，是被你卖进魔窟的人命！”
王斐之一愣，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为了那些贱婢，为了那些低贱的人，原来是这样，你是为她们讨公道吗？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我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了，你要为她们做主吗？你是谁呢？”
王斐之像是疯了一般狂妄的笑道：“你以为烧了救济院，杀了赵嬷嬷，破坏了我的婚礼，毁了我的名声就能替她们讨回公道吗？你也太天真吧！”
他打量着何晏：“我瞧你姿色不错，你也随着我进别院吧，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你想要庇护的人都在那里痛呼哀嚎，她们一个个躺在我的身下，爽得很呢！过了今日，你进我的别院，还有临河的，甚至灵州的很多很多姑娘都要进我的别院！”
“你撕了我的遮羞布，那我就无需遮掩，这灵州城，便是我的青楼！”
“啪！”何晏不知何时吞了一个大力药丸，力气倍增，她速度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给了王斐之一个耳光，她不解恨，连扇了四五个巴掌，把王斐之的脸打成了一个猪头！
武奎连忙护住他，而何晏已经退后了，何晏看着王斐之嘴角流血，笑道：“不要再苟延残喘，痴人说梦了，王大少爷，投降吧，你给我下跪嗑三个响头，为你残害过的姑娘忏悔，说不定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