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把完整姓名落下的前一瞬停住了手,目光上移,落在了被我忽视的表格题头,惊得我张大了嘴巴,看起来大概和傻乎乎的青蛙没什么两样:
婚姻届。
我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是印错了,颤颤巍巍地放下笔向云雀恭弥确认:“你,你认真的??!”
实在没忍住,尾音抬高到了破音的地步,内心的震惊和崩溃难以言表。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玉般的灰蓝色瞳孔里映着惊慌失措的我。
此时的云雀一袭浅紫浴衣,头顶是和室的天花板,庭院里是竹木葱茏。极目全是米白色的和室墙壁,朴素雅致,他身上的颜色比夜色浅淡又比草木浓重,在颜色寡淡的室内就是最引人注目放存在。
清贵出尘,矜持,凛冽。如霁月光风,敢与盛春骄阳辉映——
我认识的云雀恭弥本该如此。
然而此时周身却萦绕着让人害怕的低气压,不亚于天边乌云沉沉,风雨欲来。
“你不是说要道歉?”
“对。”
“补偿我?”
“是。”
“怎么都可以?”
“……没错。”
云雀把表格拍在我的面前,一字一句,语气称得上是质问:
“签不签?”
“签,我签!”
我在对方的威逼之下含泪补全了自己的名字,看着云雀恭弥大笔一挥,在表格另一半的签字栏潇洒落笔。
云雀恭弥——
至此成为我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人生中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