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波心有戚戚焉,不是很想跟着去。
狱寺隼人不屑地呵了一声:“哈?怎么可能,那家伙最讨厌群聚——”
蓝波小心翼翼地添加:“所以我们去的话不是正好符合群聚标准了吗?”
再者云雀要是只跟他女朋友待着的话完全不会构成群聚啊!他们不是送上去找抽么?!
狱寺隼人沉默了片刻。
狱寺隼人放弃了思考。
狱寺隼人抓起蓝波赶路。
“救命!这种事情就不要带上蓝波大人了啊!”
在意的问题全部避而不谈,太过分了吧!
四年前——
意大利的夏天和日本大相径庭,炎热又过分干燥,偏偏今日下了一场绵长的大雨,淅淅沥沥,持续到深夜仍然毫无停下的迹象。
这种天气天然诱发惰性,导致一切积极的念头都随着雨水渗入柔软的泥土下方,过长的白昼使人精神高度紧绷。□□不停歇,精神却好像钟摆那样,在最高点处戛然而止。
此时对于狱寺隼人却难得算得上是悠闲的时刻。
自打在并盛和沢田纲吉等人一起从同一所并盛高中(没错云雀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又扩大了势力范围)毕业,已经十八岁的沢田纲吉被毫无疑问地提溜到意大利接班,一边接手处理彭格列的大小事务,一边在Reborn的压榨下挤出时间完成大学学业。
而狱寺隼人作为十代目最忠心不二的左右手被Reborn首当其冲地调离了沢田纲吉——他单方面认为这是Reborn给他的一次考验,但对方只是声称不想看到沢田纲吉交上来的毕业论文有太多岚守代笔和润色的部分。
不止首领本人,守护者也要学会独立工作。
现在的狱寺隼人站在公交车站的挡雨棚下,只能干叼着烟为打火机失灵而发愁,听着耳边连绵不绝的雨声,计算着还要多久彭格列的专车才会来把他接走。
从雨幕中不紧不慢地走来,背着形状可疑单肩包的女性被他投以警惕的目光,这警惕很快又消解,因为她太平淡了,似乎缺乏一切人类的感情,唯独一身装束古怪得不行。
湿透的黑色长风衣、因为雨水黏在脸上的乱糟糟黑色长发,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胸前还挂着一副墨镜——话说真的有人会在晚上戴墨镜出门吗?
她不声不响地站在里狱寺隼人稍远的地方,褪下手套后塞进兜里,又慢吞吞地摸出屏幕上有莫名裂痕的手机,盯着发亮的屏幕出神,在低低的来电提示音中按下了接听键:“喂,妈妈?我在,嗯……在出差,挺好的,没什么不习惯。”
狱寺隼人往一旁走了两步,刻意不去听对方的通话内容,算是基本礼仪,可是还是有碎片不住地往耳朵里钻,大概是在离开并盛后太久没听到日语了,身为日意混血又在并盛度过人生最关键部分的狱寺隼人竟然还觉得挺亲切。
“……翔太之前好像说想去打排球,情况怎么样了?”
“喜欢什么都挺不错,让他试试自己想干的吧。”
“啊。”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于是那点刚刚多出来的人情味瞬间消失在了无边雨幕中。
她过来了——
狱寺隼人发觉的时候对方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面前,年轻岚守的战斗本能被激起,几乎要炸毛:“你干什么……”
“还有多的烟吗?”她很平淡地伸出手提出自己的诉求,眼眸是比他更深沉的碧色,在黑夜里黯淡不清。
狱寺隼人半天没琢磨出对方走的什么路子,干脆就把剩下半包烟直接丢给了他。
也没听到打火机的碰撞声,“嗤”的一下黑夜里就多出两点明灭不定的火光,他叼着的烟草被用不知名的手法点燃,吸一口充盈肺部的还是熟悉的辛辣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在夜雨的遮挡下吞云吐雾,直到狱寺隼人被姗姗来迟的彭格列专车接走。
其实他也犹豫过要不要再捎带对方一程,可女人只是摆摆手向他道别,坐在车站的椅子上闭目小寐,一副要在这里过夜的打算,远远看上去仿佛和夜色融为一体。
“谢了。”
借助车灯狱寺隼人看到这个奇怪的女人对他做出口型。
她的包因为姿势改变翻转了一下,露出挂在里面绒毛干燥如初,颜色在黑夜里无比扎眼的小挂件。
狱寺隼人的角度只能看见一个淡黄色的毛团,心里却骤然升起一个荒谬的猜测。
“云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