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又没逼你非忘了不可,你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吗?忘不了就不忘,怕什么?堂堂正正地想一个人,显得你这个人重感情,毕竟喜欢她那么久,就算人家……你们还是朋友嘛,我……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俗人。”说着,她低着头翻着眼睛看林风,她最后那句若无其事的话,让林风不禁心里一动。
“哦,不是,我……我……”林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脑海里又闪出楚琰和邹凯在静斋路散步的情景,这简直把自己搞糊涂了,她不会真的像传言中说的那样,可以同时跟多个人玩儿感情游戏吧?
“瞧你,咋回事啊,就咱们两个,你还吞吞吐吐的。”楚琰嗔道,然后她继续开导林风:“人就是要经过很多事,有糟心的,有痛苦的,也有幸福的,这样才会使自己变得更成熟;所以,你还是应该感谢她,她给过你希望,改变了你的人生,让你苦恼过,让你痛过,也让你学会了自我安慰并变得更坚强,珍惜她这个朋友吧。”
“嗯嗯,我明白。”林风点点头,默默地把画架打开,摆放好,又把订好的油画框置放在画架上。
“不过,这还真是一个好地方,缺点是没有灯,晚上不能继续画画。”
“那就不画,晚上还去画室练习画别的,赚钱也不能耽误自己进步嘛。再说画油画,光线对色彩影响比较大,日光和灯光的色温又不一样,影响色觉,还有就是,我担心打了灯,别人就会知道这里有人,把这里封闭了咋办?”
“那你不是浪费了晚上那段时间,白天能画完吗?”
“没事的,有的是时间,把所有课余都用上。”林风说。
“所有课余都用上,不就没时间陪我画画了吗?”楚琰显得不高兴地说。
“那,不是还有晚上嘛!”林风讪讪地应付着。
“那好吧,希望你早日度过难关,并以此为契机,走上人生巅峰。”
“谢谢,我会努力的。”
晚上自习课时,邹凯又来美术系找楚琰,他把楚琰从教室叫出去,说说笑笑的,一起下楼去了。班上的同学们本来早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但这次却有几人在小声嘀咕,还发出了几声特别的笑声,林风甚至注意到郑潜、范晓珊等人,还扭头瞥了他几眼,这让他很不安,脸上有些发烫的感觉,他强行压制着内心的不舒服,继续画他的工笔画,但总是不能让注意力重新凝聚起来,他回想着这段时间和楚琰交往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自己对楚琰的“痴心妄想”很可笑:呵,终归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正常一些吧。
而卢迪这时候偏偏走过来嘲弄林风,他在追求楚琰失败后,一直有些耿耿于怀,现在看到林风似乎也因为楚琰而陷入尴尬的境地,他迫不及待地要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来激林风跟自己站到一条战线上。
“林风,心里不爽吧?”卢迪笑嘻嘻地问道。
林风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画他的画。
“面对现实吧,不要以为跟大美女多说了几句话,就想入非非了,很明显嘛,大家也都能看出来,咱和楚琰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骑着马也追不上,说的难听些,咱配不上人家。”卢迪看林风没有反应,继续说。
林风还是没有吭声,内心深处的失落和卑微,被卢迪无情地揭穿,渐渐地变得恼羞成怒,但卢迪却并不识趣,语言也越来越刻薄了:“楚琰咋可能会看上咱?咱那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说实话,你就不该跟她走这么近,不切实际的奢望,只会让自己很难堪……”
“说完了没有?”林风突然摔掉手中的画板,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盯着卢迪,卢迪被林风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吓了一跳,在他眼里,林风属于那种逆来顺受的老实人,第一次看他发火,自己很不适应,他尴尬地朝四周望望,看到并没有人关注他和林风,于是又马上恢复了先前的状态,对林风说:“你嚷嚷什么?我好心劝你,你却不识抬举,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忠言逆耳,知道吗?别人我还不搭理他呢。”
“哼!”林风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大步走出教室,一口气跑下楼梯。他站在教学楼前面的空地上,闭着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那颗充满了失落、羞愤和绝望的心。
林风那刚刚燃起的爱情火苗,就这样熄灭了,他再一次陷入到了苦闷里,并挣扎着让自己尽量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是的,的确像卢迪说的,他配不上楚琰,他其实也是这样认为的,为了尊严,他可以在卢迪面前发怒,但这不过是他心虚的表现罢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要当机立断,离楚琰远一些,陷得越深,只会越难堪,她不属于自己,她与自己的生活状态,是格格不入的。
楚琰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变化,依旧有事没事就凑过来跟他闲聊,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机械地应付着。但他已经开始逃避她了,放学后,不跟楚琰打招呼,就匆匆而去;因为不想私底下碰到楚琰,他不在餐厅吃饭了,打了饭,就自己到寝室或者图书馆六楼的小屋吃饭;他甚至在最近两次,没有去画室画画。
“林大师,最近忙啥呢?我看你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晚上,也不去画室画画了?这可不像你呀!”课间,楚琰凑到林风的课桌前,严肃地表达着她的不解和不满。她是个非常敏感且觉察力很高的女孩儿,对于林风这种很拙劣的故意冷落,既不理解又感到好笑。
“没……没什么。”林风故作轻松地回答着,却不敢拿正眼看她。
“你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说说看,不要有误会,如果是我不好,我会改正的。”
“没……没有。”
楚琰看跟他沟通起来是如此地费力,失望地走了,她还是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本来已经慢慢步入正轨的事情,突然就被打断了。她回头看看林风,内心里非常地不服气,哼,还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吗?林风,你等着瞧。
学校东门小餐厅的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楚琰和范晓珊正一边吃饭一边闲聊,她们两个的饭量,在女生中都不算小,但这并没有给她们带来体重上的烦恼。两个人要了一条清蒸鲈鱼和两个小菜,各捧着一碗米饭,慢条斯理地挑着鱼刺,悠闲地吃着。
“晓珊,我最近很烦啊!”
“你又咋了,不是在恋爱吗?怎么?林风惹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