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厅里所有的屏幕都显示着同一个开场倒计时,黑屏红字正在进入最后的读秒,大屏幕两边陆续亮起一个个头像。
东方凛扶着夏花的手走过俱乐部大厅,在出口前对夏花说:“你的通行证给我,我帮你刷。”
在夏花打开系统调通行证时他短暂地松开了她的手,等刷完自己的卡回头,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东方凛脑子一空,廖晨也傻眼地大叫:“为什么又是夏花妹妹?她才刚出游戏身上还有伤啊!”
一定有什么事情不对!系统为什么像是在专门针对夏花一样?
廖晨脸色忽然一变,大喊一声“糟了!”就向大厅奔去。
东方凛紧跟他跑过去,大厅中央的大屏幕两边亮起最后几个头像,夏花的头像就在其中。
所有的屏幕都在此时亮起,屏幕上出现一片茂密的雨林场地,各个不同角度的镜头分别显示着俯瞰地图、迷彩武装军队,还有三队玩家。
而大厅正中最大的屏幕上是一个长发,深红衬衣白西装的玩家近景镜头。
廖晨的脸瞬间煞白,嘴唇抖抖索索地喃喃:“聂,聂老板……”
屏幕里的长发男人登入游戏,跟他处在同一个出发点的临时队友见了鬼一样纷纷避让,
“聂,聂老板,咱们都在同一个队伍,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不如井水不犯河水……”
话音还未落下,一身白西装的聂老板已经举起枪对准他的头,“砰”一声响起。
接着“砰”“砰”“砰”,一切都归于平静。
登入游戏三分钟,白西装上已经血迹斑驳,所在的出发点血流遍地。
所有人都知道,聂老板的场子不留活人。
尤其不留队友。
……
当眼前一黑又一亮,视线里出现陌生的茂密雨林时夏花就知道自己又进游戏了。
受伤状态下的强制空间转换带来一阵晕眩,她明显能感觉伤口受到了激化正在引起全身的高热。
事情应该有些不对劲,她被送进游戏的频率太频繁了。
但现在不是细究这种事的时候,她靠坐在身后的岩壁上努力让自己发热的脑子清醒一点,试图搞清楚目前所处的环境。
眼前有人影晃动,周围人的对话声模糊地传来,耳鸣还没有消失,听力只是勉强……
在她想要努力听清周围的对话时“砰”一声巨响直入耳膜,盖过了耳鸣震得脑子发麻。
下一刻温热的液体兜头盖脸溅了她一身,眼前有半张人脸缓缓靠近,倒在她腿上。
只剩了一半脑壳,里面的内容物顺着她的腿流到地上。
恍惚的视线聚焦在残缺的半张脸倒下后露出的抢眼上,持枪的人居高临下看着她,她也看清了眼前的人。
一身白西装,长长的黑发,像是精雕细琢的美人雕像一样的脸上细长眉眼微挑,暗红色的眸子里看不见一丝人性。
明明是视线相接,夏花却觉得自己正在看着一个巨大的黑洞。
不知为什么她的视线集中在对方的左耳上,那里缀着一颗黑色的菱形石头。
漆黑的颜色莫名地让人有些不舒服。
——快跑。
记忆里像是有个人对她说过:如果石头变成了黑色,一定要有多远跑多远。
可是先不管这记忆是哪里冒出来的,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困难,要怎么跑。
周围其他人看到只剩半个脑袋的家伙倒地,倒是毫不犹豫掉头就跑,枪口也在瞬间从夏花面前移开,“砰砰砰”三声,一切归于平静。
真是一枪一个小朋友。
夏花似乎想起来,廖晨曾经兴致勃勃地跟她说过人气榜第一的大佬手上有两把稀有的大口径枪支,一枪能轰半个脑壳。
原来一点都没夸张,真的是半个脑壳。
毕竟剩下的半个脑壳就搭在她腿上……
所以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有能力脱身吗?
应该不行吧?别说是脑子的反应变迟钝了,这身体状况根本也跑不过子弹啊。
白西装已经放下枪,走近两步打量了她一眼,开口时声音很好听,只是冷得不像人:
“既然只剩你了,那就你吧。”
说完伸手揪住她的衣领拎起来。
夏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瞬间腾空,整个人被甩了出去。下一刻一阵机关枪响,他们原来所在的位置已经硝烟弥漫。
夏花头晕目眩地摔在地上,没等抬头就又被一把摁住。
白西装的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的脸摁进泥里,但上方子弹飞过的声音让夏花老实地毫不反抗。
“待着别动。”白西装放了手开始反击,一片枪林弹雨里只有他的枪声与众不同,像是没有一枪会落空,也没有任何屏障能防住他的子弹。
夏花干脆闭上眼趴在地上,没一会儿枪声停歇,白西装快速回到跟前,拦腰把夏花捞起来就走。
这还是第一次,夏花觉得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人圈在腋下不停地在枪林弹雨中奔走,甚至从高空一跃而下感受着失重。
眼前飞速变化的景色让她头晕脑胀,直接放弃了思考。
……
在没什么人注意的另一个游戏场景里,苏也用钢管敲爆了几个丧尸的头,擦了把汗继续走在废弃的大楼里。
他跟东方凛和夏花不同,因为接受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新手引导,刚离开丧尸街就被投进了另一个生存游戏,根本没给他退出的机会。
不知道家里的猫怎么样了,酒吧应该已经发现他失踪,大概会帮他照顾一下吧,希望它们没有饿太久。
虽然是因为离奇的不可抗力,但到底也是旷工,不知道要扣多少工资……只要不被辞退就好。
毕竟是个开工资很大方的老板。
他路过一间屋子时听到里面呜咽的声音,走进去扑面而来浓重的血腥和腐臭气。
屋子里倒着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有玩家也有丧尸,还有一个少年靠坐在墙边,身上的白衬衣污渍斑驳,抱着自己的头蜷缩着,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