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吃完整盆肉,擦了擦嘴,眼神恢复正常。
女主人一边收拾着茶几一边说:“家里的肉吃完了,该去打点猎了。”
正准备回屋躺下的男主人脚下一停,不满地压低声嚷嚷:“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要累死你男人吗?”
女主人也满腹委屈,“你不知道你儿子吗?他一饿就要叫的,不能饿着他呀!万一他饿的时候家里没吃的,我们难道要一起死吗?”
男主人的目光诡异地往沐夏花和东方凛身上扫了一眼,似乎衡量了一下胜算,决定还是得再等等。
只要耐心地等到他们没有力气的时候。
“行行我去我去!”
男主人不耐烦地换着鞋,女主人的目光也在两人身上打量片刻,指了指东方凛说:“你也一起去,既然躲在这里就不能什么都不干。”
东方凛看一眼夏花,有点担心放她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但不去又怕这是必须进行的任务。
沐夏花稍稍抬了抬手里的刀示意他不用担心,她还没有弱到不能保护自己。
东方凛这才起身跟着男主人一起出门。
屏幕前有些安静。
围观的人小声嘀咕着:“总算走到这里了。”
“是啊,走到这里才是考验人的时候吧。”
“这两个能不能过关啊?”
“这种狠人用得着我们担心?哪个不是看着人模狗样,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这人话音刚落就被身边的一个人给瞪了,他不满地嚷着:“看什么看,说的又不是你爹!”
看他的年轻人深呼吸几下不想惹事,强迫自己转回头去专心看大屏幕。
这时候剩下的新人已经不多了,屏幕切换的没那么频繁,镜头一直停留在那间房子里。
沐夏花将刀横放在腿上,垂眼摆弄着刀柄上染了血的纱布,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走神。
她在期待着什么,但隐约又觉得自己期待的事情不会发生,所以看起来兴致不高。
有东方凛出手杀一个丧尸不需要多少时间,男主人指手画脚地指挥着他将丧尸肢解,用麻袋装了扛回来,脸上一点都没有“这个帮手很能干”的开心。
“帮手”这么能干,还得再多饿上两天。
男主人一边将麻袋交给女主人,两人一边交换着眼神。
东方凛不理会他们,径自走向面色不虞的夏花问:“没发生什么事吧?”
沐夏花依然低头摆弄着刀柄上的纱布,不凉不淡地回答:“没有,不会发生什么的。”
东方凛愣了愣,在她旁边坐下来,用肯定的语气说:“你知道什么了。”
“嗯,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明明是件好事,沐夏花看上去却没什么振奋的样子。
东方凛只是奇怪,他出去杀个丧尸的功夫她就知道了?不是说没什么事情发生吗?
沐夏花突然问他,“你说这三个人是人吗?”
东方凛知道夏花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他往那一家三口身上看了看,认真地回答:“应该不是,但不能确认。”
沐夏花这才抬起眼来看着他,“不是说有‘东方青冥’称号的人有一双能看穿一切真相的眼睛吗?”
这是玄门都知道的事,东方家每隔数代就会有一个人继承“东方青冥”的称号,这个称号代表着无人能及的天赋和一双看穿世间一切真相的眼睛。
当然可能会存在一点夸大,但东方凛的确看见了别人都看不见的梨花,也能看出为什么别人看不见她。
在那个时候,她明明感觉像是被他的双眼看穿了灵魂。
东方凛解释说:“但是进入这个午夜逃杀游戏以后我的能力好像受到了屏蔽,虽然根据经验和常识判断这三个应该不是人,但我的眼睛看不出来。”
他握住夏花的手,放低了声音问:“有什么问题吗?”
“嗯。杀了他们应该就能通关了。”
“……”
东方凛属实没想到她说出来的是这句话,但是细想想,好像又不是不理解。
他只是谨慎地求证夏花的想法:“怎么发现的?”
“女主人一直在提示她的儿子会尖叫,会害死所有人。男主人一点都没隐藏害人的心思,直接表现出威胁性。这条街没有出口,丧尸是源源不断刷新的,不可能杀光。任务地就在这间屋子里,我们每多等一天体力就会更差。
所有的提示都很明确,想活命,想自保,就得杀人。”
沐夏花说话时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东方凛把她的话细细想了一遍,没有发现破绽,也没有其他活路。他们面对的是一条死路,而唯一的提示是杀人。
原来提示里“不要心软地杀出去”是这个意思。
这个答案如果再给他两天,也许他会想出来。
因为人会下意识地避免一些不想接受的想法,不到山穷水尽很难接受事实,思维因此就有了误区。
但沐夏花似乎避开了人性的干扰,她的思维很直接,以一条直线直奔结论。
所以她才会问那三个是不是人,既然要杀,当然不是人会好一些。
东方凛在身上摸了摸,发现自己的烟还在,拿出一根来点燃,“什么时候发现的?”
沐夏花老实地回答:“你们出门以前。我本来有些期待你们出门时男主人或女主人会下手,那样我们至少是被动防卫,不用主动出手。
但是他们没有,也不会,他们只会等着我们饿到没有力气。因为这游戏的目的就是逼我们主动杀人。”
她停了片刻才继续说:“但是,没有办法验证。”
因为唯一的验证就是杀人。
东方凛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把烟抽完,按灭烟头起身:“我去,你不用动手。”
但沐夏花却拉住他的衣服,从短靴里拿出短刀,越过他走向厨房:“公平一点,一人一个。剩下的那个能者多劳。”
东方凛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算公平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