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凛推开一扇门诊室的门,屋里的两个鬼npc正在啃食地上的一具尸体,满地的血泊显示出对方的身份。
即使有人进门两个鬼npc也没有抬头,东方凛不客气地挥刀砍掉它们的头。
门口的夏花对高中生抬了一下下巴,“进去。”
高中生抱着自己的背包面对满地血泊欲哭无泪,看也不敢往尸体的方向看一眼,几乎是闭着眼走进去待了一会儿。
他们又走了几间诊室,一路看到的都是被吃过的残缺尸骸。
一个“护士”晃晃悠悠地向他们走来,因为吃的太多腹部的扣子已经绷开,身体变得沉重,有些艰难地保持着平衡。
看来这鬼游戏只要能苟到鬼npc们吃饱,生存几率就会变大。
这算是变相鼓励自相残杀吗?
对于一个观赏性节目,沐夏花很怀疑这一点。
当他们正准备从一间空诊室出去,墙边破旧的铁皮柜里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夏花猛地停住脚,走过去一把拉开铁皮柜。一个瘦弱的男生以极其扭曲的姿势把自己塞进铁皮柜,惊恐的脸上糊满了鼻涕和眼泪。
他们救下来的高中生喊了一声:“孟响!”
夏花问:“认识?”
高中生赶忙把背包往背后一甩,把人扶出来,“他是我同学,我们一起来的!”
沐夏花看了看他们两个觉得应该不是在演戏,毕竟她和东方凛如果不上来这里连个观众都没有,他们演给谁看?
她转身说:“走吧,就剩两间诊室了。”
名叫孟响的瘦弱男生精神状态已经变得很差,他一把抓住正要老实跟上去的高中生,“宇文,他们要带我们去哪儿?”
宇文立刻给他解释:“我们得按照规则把这层楼转个遍才能下楼……”
“谁说的?他们告诉你的吗?你就信!?他们要是拿我们去当挡箭牌怎么办?把我们推给怪物给自己争取时间怎么办?你以为谁这么好心白带着我们吗!?””
宇文被他吼得一愣,但他一路是被沐夏花和东方凛护着过来的,没理由不信他们两个。
他于是耐着性子劝说自己的同学:“不是,你好好看看,他们都不是我们这一组的。人家早就从自己的楼层出来了,要不是好心早下楼了,干嘛还来帮我们。你是没看见他们有多厉害,人家自己出去更快,根本不需要挡箭牌。”
孟响这才狠狠咬了几下指甲没有再反驳他,沐夏花却多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是天生敏锐还是经历过什么场面?一个高中生也能这么快摸到这个游戏的精髓?
东方凛低头靠近她问:“怎么了?”
夏花小声嘟囔:“我不喜欢后来的这个高中生。”
他半是戏谑地打趣:“你喜欢叫你姐姐的?”
夏花抬起头灿然笑笑,“嗯,我喜欢听话的,乖的。”
东方凛突然觉得还不如不问,多少有点给自己添堵。
宇文拉上依旧满身戒备的孟响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走完最后两间诊室。
沐夏花正要下楼,宇文叫住她问:“姐姐,不会再有其他幸存者了吗?”
他虽然是个高中生,但个子比夏花高一大截,这声姐姐倒是叫得毫无压力。
夏花回头看他一眼,“你没数地上的尸体吗?”
宇文不说话了,他看都不敢看,哪会去数。
还得是姐姐。
带两人下楼的功夫楼上的人也陆续下来,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不好,但已经明显分出两类。
玩家都是有备而来,这时候各自亮出了武器。其中以砍刀居多,毕竟长兵器没有专门的训练很难发挥。
这一场有禁止交流身份的规则,他们彼此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谁也不想去触霉头。
路人的状态就差多了,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遭遇这些,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个个发疯般地冲向大门。
在大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以后崩溃地开始哭喊。
“你们!你们都跟那些鬼东西一伙的对不对!不然你们为什么都带着刀!?你们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却骗我们一起进来!”
从一个人喊出这句话后路人都戒备地盯着玩家,玩家这时候精神和身体都处在疲惫之中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解释什么。
也许他们中有些人已经不止一次面对过这样的场面。
不允许交流身份这种规则,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么。说不定屏幕的另一边正有许多观众期盼着玩家和路人内讧的戏码。
一个玩家瞪着他们重重地把砍刀往身边的椅子上一放,路人们顿时都被震慑住不敢继续挑衅。
他们不敢靠近玩家,只能聚集在大门口戒备着,隐隐地发出压抑的哭声。
廖晨试着缓和一下气氛,跟楼上下来的人打探各个楼层的情况。
东方凛按揉着自己肌肉僵硬的手腕,在二楼时他一个人扛下了杀怪的责任,体力和腕力的消耗可谓不小。
他总忍不住去想,他一个成年男人都需要这么大的消耗,夏花那种体格的女孩子万一体力不济不能一刀砍断鬼怪的颈骨,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每次这种想法浮现,他就会不自觉地冲在夏花前面。
沐夏花不知道他的心思,她正从廖晨那里接过能量棒,随手递给宇文两根,问他:“你叫宇文?”
“谢谢姐姐!我叫宇文斌!”
夏花轻笑,“你这姐姐叫的倒顺溜。”
宇文咧开一嘴白牙,把得到的能量条又分了一根给孟响,一边拆包装一边说:“我妈说出门在外叫人叫亲一点不吃亏。”
他咬了两口,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失落下来,“我妈说今晚炖排骨……姐姐我想回家,你说什么我都照做,不给你拖后腿,你别丢下我行吗?”
夏花瞧了瞧他,这小子其实挺聪明的,知道怎么抓住生机。
她拍拍宇文的后背,“没事,回得去。”
廖晨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想:糟了,产生联系了,会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