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怪物的攻击范围,原本已经对他不屑一顾的怪物就扫过一双血腥的眸子,领口和衣摆处爆出更多的触须,密密麻麻地想要缠绕过来。
夏花拉了他一把,“我们也走。”
东方凛迟疑了一瞬,错过这种机会想要清掉人屠队恐怕就有些难了。
但夏花没有松手,拉着他快速说:“怪物对人屠队的仇恨值这么高很可能因为他们是凶手,以防万一我们尽量不要杀这些怪物,就让人屠队动手。”
虽然它们已经死了,但难保再杀它们一次就不会增加仇恨值。
只要确保自己这一方的仇恨值低于人屠队,就有可能借着这些怪物来拖住他们。
他们无视掉人屠队气急败坏的吼叫从走廊另一边的楼梯上楼,沐久栀问:“我们要把三楼的病人带上吗?”
夏花显然走了一下神,迟滞片刻才回答:“啊,要带上的。”
这一场死去的路人会变成怪物,死的路人越多怪物也就越多,他们必须最大限度地保证路人的存活。
沐久栀很了解夏花,正常情况下这种细节她会第一个注意到,除非有什么让她更在意的事情。
出于同样对细节掌控的习惯他追问一句:“有什么事吗夏花?”
“没有,没什么事。”
夏花若无其事地别开脸,她不可能在沐久栀面前说,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如果沐久栀死在这里,也会变成怪物,永远地留在游戏里吗?
他们之前在游戏里见过的怪物又是哪里来的?
因为披着一层“游戏”的皮,好像下意识就会把那些怪物当成虚拟的存在。
但真是那样吗?这场游戏里的路人,不就在他们眼前被变成了怪物吗?
路人,污染值,怪物。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夏花脑子里悄然浮现。
……
三楼从昨晚就没有受到人屠队的惊扰,只是因为大部分病人和护士突然不见踪影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这种情况下要让他们相信几个陌生人并跟着上楼应该挺难的。夏花心想安晴这个护士说话总比他们这些无关人员好使,就把混乱的场面扔给东方凛和沐久栀,自己先上楼去找安晴。
一到四楼她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吼:“你们医院到底怎么回事?保安呢?你一个护士在这里有什么用?我儿子要是有点什么危险我要把你们医院告到倒!”
“那个,病人家属,您先进屋去把门锁上……”
安晴尝试劝抚的声音在这个嗓门面前显得那么无力,男人在门口推搡着安晴,“去找你们领导来!我不管他是下班了还是睡觉了,去给我把人找来!”
廖晨上前阻拦,“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你又算什么东西?我跟医院的人说话关你什么事?”
廖晨这边拦着男人,那边他二十多岁的儿子却一脚踹得安晴摔出病房——“我爸说话你没听见吗!?”
下一刻夏花越过地上的安晴飞起一脚,对准好大儿的肋骨把他踹倒在地上。
廖晨很肯定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哪来的垃圾还打人?”
夏花居高临下地睨着地上的好大儿,抬脚往他已经开裂的肋骨上踩了踩。
好大儿面色惨白地大叫,男人大骂着“你哪来的贱货!?”想要上前。
廖晨一见这都动上手了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扭住男人不让他靠近。
夏花转身把安晴扶起来,那一脚踹得挺狠,安晴的脸色也有点发白。
她悄悄拉了拉夏花,小声说:“算了,他是贵宾房的病人……”
夏花默默看了安晴一眼。
眼前的护士姐姐又伶俐又靠谱,比其他很多突然被拉进游戏的人勇敢多了。可现实中她还得在医院工作下去,面对很多事情只能低头。
很讨厌,但没有办法。
男人还在叫嚣:“别以为你们打了我儿子这事能就这么算了!”
东方凛和沐久栀寻着夏花上楼,一来就瞧见这乱糟糟的情况。
沐久栀上前把夏花往身边拉了拉,“出什么事了?”
男人见他们人数变多有些忌惮,但还是梗着脖子质问:“你们又是干什么的?”
沐久栀站在夏花身前一步,“我是她哥哥,你有什么事?”
“行,有能说话的就好!赶紧让这人把我放开!你妹妹把我儿子打了,你们抓着我是什么意思?”
夏花觉得有点莫名,她是没长嘴自己不能说话?还是这些大老爷们儿觉得女人不配在他们眼前说话?
沐久栀转头看一眼夏花:打人了?
夏花乖巧地站在他身边点点头:打了。
沐久栀看看躺在地上哼哼的跟要碰瓷似的青年——没事,打就打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廖晨没有get到久栀哥的护妹属性,一想到先前久栀哥生气时那吓人的样子赶紧替夏花解释:“是他先打小安护士的!”
东方凛想起第一次见到夏花那天被她一棍子闷在地上,断了鼻梁骨和几根手指的醉汉,再看地上好大儿隐约有些凹陷的肋骨。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