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怎么能这样随意的就丢弃我?!】 愤完本人都愣住了。 年轻的忍者一面震惊疑惑“我不至于吧?”,一面不受控制的产生了情绪化的波动,并且在高台上的女孩子侧头看来、偏偏眼神里写满了陌生时,直接达到了峰|值—— 他十分冷静的破防了。 于是,在或明或暗,近十道目光的锁定注视下,打扮颇为用心、外表也温和俊秀的年轻人突然挣开了商人的手。 他说:“……我长的很丑吗?” “唉?” 月光根本没管身边人的反应,只看着坐在上方的漩涡水户: “宫城张贴布告,要求人选身体健康、面貌端正——我不符合标准吗?” 漩涡水户略为惊讶的歪了下脑袋,说不啊:“你挺好的。” “那您为什么要放弃我呢?” 他莫名带点病气的笑了一下,用词暧昧的仿佛有被斋宫始乱终弃过。 漩涡水户:…… 然而不等她给反应,那股病气又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月光氏的忍者露出彬彬有礼的微笑,条理分明追问道:“同样是出卖身体过活,比起当忍者搏命,我想选个更舒服的方式,不可以吗?” 水户说:“可以哦。” “那么,同样是舒服省力的方式,比起侍奉‘夫人’,我想选择更加年轻貌美的您来讨好,不可以吗?” 水户想了想:“这个也可以哦。” 但是:“你毕竟是个忍者……” “忍者不忍者的就那么重要吗?” 跪在下方的人猝不及防就炸了。 漩涡水户:…… 漩涡水户耐心的说:“跟主流价值观取向没关系,我说的忍者,就是纯粹指忍者这个身份。” “哈?” “就是说你有战斗力呀。” 在宫廷里混日子其实并不容易。 越是富丽堂皇的地方,压迫越是不可言说,宫人以色侍人扭曲自我,没病的人都能憋出病来,何况他本来就是有病的。 水户:“你现在说是是自愿来做侍中的,但心态有些自暴自弃,偶尔还会行为失控。” 鉴于忍者一贯不俗的杀伤力—— “你要是哪天二半夜的突然想不开,从枕头底下抽把刀,把枕边人攮死了怎么办?” 大中宫在这里顿了一下,很认真的重复了曾经对柱间表哥说过的话: “姑母是我父亲在族里排行十七的妹妹,我衷心希望她平安喜乐的活到寿终正寝。” 月光:…… 月光:“那个,我的目标……似乎是您哦?” 大中宫面色不变,从善如流改口:“我是我父亲母亲心爱的女儿,我也衷心的希望自己能活到寿终正寝。” 你二半夜把我攮死了怎么办? 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这样一句话。 “……” 月光氏出身的年轻忍者看着上首那张小圆脸,一瞬间说不上是好气还是好笑—— 也许是错觉吧。 从她开始和自己有来有往的说话后,好像焦躁了许久的心态也慢慢变变平和了。 “您放心吧。” 青年松了身上的劲,向后一倒,直接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 “我杀不了人的,”他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是……断掉的刀嘛。” 搁他旁边,身材圆胖的商人听到熟悉的比喻句,默默的起了一丝杀心。 ——我之后的生意要是因此被牵连了,我就弄死你。 ——听到没有? ——弄死你! 但和商人担心的不同,漩涡水户的心态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很平和。 她看人,有非常明确的远近亲疏,亲人一波,族人一波,再往外分虽然都差不多,但对忍者,总比对普通人耐心一点。 打从意识到这个年轻忍者有病开始,漩涡水户看他,就不再是个人,而是【“忍者生来战斗到死”的奇怪价值观】,和【已经完全习惯了这套价值观的忍者群体】了。 眼前这个人,看似跳脱出了就业限制,甚至另辟蹊径的想从床榻上找出一条捷径,但他会因此自我厌恶,就说明这人的底层逻辑,还是认同忍者那一套的。 ——这就属于被社会pua成功了哦。 大中宫面无表情的眨了眼睛,然后毫无预兆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把忍刀。 不,这个长短应该只能叫匕首。 它装饰繁复,镶嵌宝石,把手是玉制,鞘上还涂着金漆。 公主持刀走下高台,再次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用慢到仿佛开玩笑的动作,将匕首压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唉?” 没等他唉完,随着“铮——”的一声余响: 噗嗤。 年轻的忍者在察觉到一阵剧痛的同时,恍恍惚惚听到了自己血管被划破的声音。 等会儿。 我这是被砍死了?!, 突如其来的死亡,带来了突如其来的人生走马灯。 可惜月光的走马灯里,没有他已经忘掉大半的山野童年,只是仿佛看到了一个晕倒在宫城夹道里的自己,和站在自己尸体前,一动不动的死神黑影。 等等,死神? 漆黑一片,空白的眼窝——死神长这么草率的吗? 肆意发散的感叹还没叨完,麻木便又三次突如其来的消弭了。 年轻的忍者能感觉到颈侧清晰的剧痛,就好像他刚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大力抽打了一下。 ‘是……幻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