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桥终于在这残/忍的攻势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后以缓慢但无可挽回的姿态开始断裂和坍塌,在水上摇摇欲坠。
对于这些半兽人来说,这一切都太过突兀和慌乱/了,然而还没等他们冷静下来,无情的狙击子弹已经以一种平淡若时钟走针的稳定频率从黑/暗的山林中射/出,从容不迫地收割生命。
靳一梦没有再使用任何能力,他甚至连子弹都换成了白板普通曳光弹,因为他相当恶/毒地瞄准了这些半兽人的胸膛。深蓝色巴/雷/特的强大动能绝对不是当前难度下的普通或者精英土著可以抗衡的,桥上那些半兽人与座狼或立时四分五裂地毙命、或重伤后被掀入水中……水流会帮助他取走他们的性命。而水中的那些家伙相对来说还是享受到了比较人道的待遇,因为靳一梦会在他们露头时,将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爆头。
这简直是一边倒的赤/裸裸屠/杀!以装备和距离的绝对优势,彻底而疯狂地碾压了人/多/势/众、毫无准备的半兽人。夜空中呼啸而过的每一颗子弹都带着冷血的暴戾味道,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场面已经是一片血/腥!
死亡在半空中旋曳,扑面的炽/热火风犹如死神翻滚的袍浪,随时拂过一张张惊惶恐惧的脸。
德瓦茨以敏锐的感知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但台面上到底混乱拥挤、足下晃动不止,能供他躲避腾挪的余地实在有限。下一刻,他便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疾风巨力迎面袭来,轰然击中了他!
在这一瞬间,甚至连疼痛都还未感觉到,他已然被那股强悍的力道掀飞了出去,在空中旋转翻滚……天旋地转的视线中,他看到了半截极为粗/壮、裹/着兽皮衣袖、鲜血狂喷的手臂。
——这正是他的手臂!
火焰在水上燃/烧,把河流染成血的颜色。德瓦茨咬牙忍痛,一头扎进了冰凉的水流中。
就在此时,对岸那刀削般的峭壁上,一个黑漆漆圆/滚滚的岩洞中,陡然弹射/出了一块足有三四米直径的硕/大巨石!随后但见数块投石若飞蝗一般,轰隆隆划过长河夜幕,那破空而来的气势有一种原始蛮荒却无/坚/不/摧的恐怖威严。这些巨石恶狠狠地撞在浓/密的山林间,直砸得巨木坍塌若倾、尘泥滚滚似霰、轰响阵阵如雷。更有甚者顺着山林一路滚落而下,沿途间树倒林塌势不可挡,掀起满天尘嚣!
要知道这两个部落可是从战火中一路流/亡至此!他们时刻都在警惕随时可能衔尾而至的敌人。虽然安逸了两年的时间,但距离靳一梦开第一枪到现在,不过区区一分多钟,他们便作出了如此凶狠的反击,可见这帮半兽人进入战备状态之快。
落石覆盖之后,恶/毒的枪声便再也没有响起过,只听得投石轰隆,引发地动山摇。残留性命的一两个半兽人拼尽全力地向岸上游去,疯狂逃向部落的范围。
德瓦茨一只手臂从手肘以下彻底截断,故而上岸时略晚一些。待他走向部落时,恰好迎上打算痛击来敌的一百余名半兽人战士与座狼——苦难不论在何时都是更能磨炼人的,这个部落的精英数量甚至足以超赶不少万/人左右的大型半兽人部落,就算是普通半兽人,也是在其他部落中可以称之为战士的存在!
这百余人的队伍列队整齐、身着锁甲、背负弓箭短矛、腰悬链索长匕,看起来森然肃杀,犹如暴雨之前那阴云列布的天空,别有一番压城欲摧的冷酷凶/残。率领这支队伍的半兽人是德瓦茨的弟/弟莫林,他看了德瓦茨一眼,皱眉:“我的兄弟,你看起来……”
“我好的很!”德瓦茨狂怒地咆哮。他那断臂创口还在淌出浓/黑的血,但他强大的体质已经开始发挥作用,那些被撕/裂的血管正在不断地收缩。他粗/鲁地扯下一截衣服匆匆裹伤,直接冲到了一头座狼前,将座狼上的半兽人拽了下来,喝命那半兽人脱/下装备。
德瓦茨的喝命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怒气。那名半兽人不敢违/抗,只能唯唯诺诺地照办了。莫林有些愠怒地道:“德瓦茨,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些,而是火堆、烧烤后的肉、人类的麦酒和娜吉莉的照顾。”
“闭嘴吧!莫林,你说的那些都是狗屎,我现在需要的只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卑鄙小人,或是他那已经被砸成肉酱的尸体!”德瓦茨一边穿戴装备,一边露着他那狰狞的獠牙大声咆哮。
“那你也该先在自己的手臂中插上一把尖刀再说。”莫林怒哼了一声,他很了解自己哥/哥的脾气,故而也没有再行劝说。
莫林此言自然是在影射阿佐格,若是在讲究礼仪的人类中,这种言辞显然是不怎么得体的,但作为强者为尊的半兽人,彼此之间的血海深仇显然并不影响一方对更为强大一方力量的尊重。
德瓦茨自然不以为忤。他翻身骑上座狼,冷冷地说道:“我或许会这么干的,在我的愿望得到满足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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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未知的威胁,联合部落出动了大量人手——他们的主要目的除了报仇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搜/查附近的山林,以确认方才的袭/击是否敌人/大规模攻击的前哨。在联合部落看来,德瓦茨是联合部落内定的下一任酋长,他也在与刚达巴一战中也闯下了颇大的名声,若是将他杀死,那么对联合部落势必形成一定的打击。
不得不说,这显然是一个十分顺理成章的逻辑,至少比“敌人单人伏击一个部落,德瓦茨只是正巧赶上”听起来合理多了。不过不论赶上此事的是德瓦茨还是路人甲,搜山,显然势在必行。
一百多名兽人战士在最黑/暗的黎明前分散整队,五人一组地进入了山林之中,犹如盐粒融入水一般,十分干脆地消弭了痕迹。长久的狩猎生涯锻炼了他们和他们的座狼那轻捷无声的身手,以及在微光环境中能够看透一切的视力,一旦他们察觉到不对,便会模仿兽类的叫/声向同伴示/警或是传讯,他们能够把那些夜行动物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而德瓦茨自然是毫无疑问地带着两个小队直奔那巨石最开始的肆虐之处。那投石落处遍地狼藉,只见树倒林塌、泥土喷溅,落点处更是形成了直若陨石落地般的大坑,那块巨石便被掩埋其中。
还未近百米,德瓦茨胯/下座狼便发出了几声轻微的嘶鸣,其意为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待近前之后,几只座狼围绕着巨石兜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