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居然不是类似线路接/触不良的“沙沙”声了,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怨灵哭嚎,凄厉怨毒得仿佛在地狱中受苦了一万年。
李/明夜反而是心下一松——很显然,若是冷泉英子打算直接杀她,还弄出这玩意儿来干什么?一念至此,她索性很配合地全身放松,靠在椅背上粗重地喘气。
在这一场战斗之中,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冷泉英子这个女人一手掌握。在这个距离之下,冷泉英子可谓是想怎么打她都可以,所以她也是很识趣地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冷泉英子的武/器是一把略带弯曲的短刀,刃若秋水,华光耀目,其刀柄延伸至脊,犹如动物的脊椎一般嶙峋镂空,牢牢锁扣住锋芒毕露的刀身。她将刀刃抵在李/明夜的颈上,冷冷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是地蛇?”很显然,她在考虑计划泄/露的可能与接下来行动的阻碍。
“你自己告诉我的。”李/明夜笑道,紧接着她便感到那刀刃往下一压,在白刃在喉的压力下,她立刻飞快地继续说道:“我之前只是猜测而已。我只是感觉土著这么大手笔地想要混入伊鲁伯一定有个目的,伊鲁伯里面到处都是座狼,非常容易被/拆穿,一拆穿就是死,所以他们的目的不可能是长期潜伏。伊鲁伯里面值得他们拼命的目标并不多,阿佐格算一个,但是阿佐格的住所附近戒备森严,就算丹恩·铁足和瑟兰督伊同时潜入伊鲁伯,都不可能将他斩首。任何付出都要考虑值不值,我算了一下,能够在短期内得到巨大成果又绝对值得土著拼命的目标,只有矿洞里正在朝东部空地方向挖地道的那两只地蛇了。你总不可能是为我而来的吧?我还不值你们这么大动干戈。”
李/明夜说到此处时,不由也是有些紧张。她相当巧妙地将地蛇的数量定为两只,这种不易察觉的信息灌输方式能够达到非常自然的效果——前提是,对方确实不知道真/实信息。
幸而冷泉英子看起来并不知道地蛇具体有多少只,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李/明夜。李/明夜深呼吸了一下,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继续说道:“然后我问我自己,土著知不知道阿佐格有地蛇?他们知道!土著知不知道地蛇有什么用?他们也知道!一旦这两只地蛇一死,半兽人就会彻底孤立无援,伊鲁伯就是一座孤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杀死地蛇说不定都会发布一个支线任务吧?这可是能影响到整场战役的行动,难度也非常之大!你接取了这个任务,然后使用类似我们这边‘调遣令’一样的东西,调遣了几个炮灰来给你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这个任务事关重大,你弄来的炮灰搞不好被土著关照过,发了一个傀儡树人……唔。”
“你的废话太多了。”冷泉英子淡漠地说道。刀刃如割黄油般切入掌下的肌肤,沉稳地抵在血管充满韧性的管壁之上,令人生出无可比拟的惊恐,连呼吸都必须小心。她道:“你还有三十秒告诉我你的用处。”
“我知道地蛇在哪里工作和休息。我们可以签订契约,你饶我一命,我把具体方位告诉你。我的命在你们那里值多少钱?我会为此支付足够的价码。另外,我知道我在激流河上得罪了你,如果你觉得两根手指还不够出气,你可以继续。”李/明夜断然说道。
冷泉英子此时对李/明夜也是有些佩服了,不是谁都能在性命操于人手时依然保持冷静的,这种强悍的心理素质在角斗/士中也不多见。然而冷泉英子很明白斩草除根这个词的道理,她知道似李/明夜这种人的可怕——若是今日没有将她彻底杀死,那么来日必然会死在她的手上!
“绕过契约通知土著的方法有很多。契约这个东西就像法/律,它除了规定我们有什么事情没法儿做之外,更多的是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可以做。”冷泉英子淡淡地说道。她一把揪起李/明夜的衣领:“你自己带我去,等我除掉地蛇,我就放过你。如果你耍花/招,我会在十秒内杀死你。”
李/明夜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她眼睛灼亮逼人,声线却极低柔:“至于吗?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
“你可以选择现在死,地蛇我自己去找。”冷泉英子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残/忍而冷酷的笑意,却又有些兴致盎然的意味,她知道似李/明夜这种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在这种时候,多活一秒就是多一秒的机会,只要能活,这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就连屎都能抓起来吃两口……然而等她占据上风时,她下手比任何人都快,也都狠。
——这世上只有死人不会成为敌人,这个道理,她们都明白。
李/明夜果然闭口不言,非常乖顺地走在冷泉英子身前带路。由于冷泉英子也在伊鲁伯中待了一段时间的缘故,从此处前往矿坑的路自然是相当了解的,而到了矿坑入口,她们就需要乘坐矮人制/造的升降机。
这个升降机类似现代社/会的电梯,但需要使用蕴含有魔法/力量的宝石来驱动,故而在半兽人占领孤山之后,倒也不必对这台升降机进行过多的修葺。
孤山矿坑极为宽广深邃,若是从上往下望去,当真有种能够一眼望穿地心的错觉,令人生出头晕目眩的恐惧感,仿佛随时会坠落到最深的地狱或是最广袤的宇宙里。矿坑里是深沉凛冽的浓郁黑色,然而深处的坑壁上,却又时不时有星星点点的梦幻光彩,犹如点缀浩渺夜空的璀璨星辰。那是被昔日的矮人辛勤开掘后,裸/露在外的丰盛矿脉——黄金、黑精金、秘银、白银、星光宝石……孤山矮人曾经拥有连魔鬼都要嫉妒的财富。
在向开动升降梯的半兽人报了地点之后,李/明夜踏入了升降机,冷泉英子紧随其后。升降机是一方极为宽敞的钢铁平台,设有三面铁栏杆,栏杆上虽然略有锈蚀痕迹,但看起来依然异常牢固。
升降梯嘎吱嘎吱地开动了,牵拉滑轮上挂着的水晶风灯一摇一晃,折射/出璀璨万千的艳光。李/明夜抬起自己的右手,出神地凝视着断指处已经开始收口的伤处,她隐约可以看见被血肉包裹的骨头茬子,支棱出触目惊心的惨白。
李/明夜忽然又笑了,笑容柔美到令人心生困惑,就仿佛注视的并不是淋漓惨痛的血肉,而是盛放的鲜花:“你和我的手有仇吗?上次是手臂,这次是手指。”
冷泉英子一手搭在她肩上,指间有利刃的薄光不断吞吐。她不无讥讽地道:“你可以像上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