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边入境卡得太严……你扪心自问一下,我真的有这么危险吗?还是你只想看到一份以我为主题的详细报告?”
“这都是为了你的安全……你看,圣路德维希村那会儿不是派上用场了,防患于未然嘛。”靳一梦眼神飘忽,“冈恩给你打小报告了?”
“没有,恭喜你,科蒂伯爵,你养了一只好狗。”李/明夜没好气地说,“看看我的脸!我自己长了眼睛。我在华沙的时候就感觉旅馆里有几个房客有些不对劲,差点以为是纽蒙迦德的刺客,后来发现他们没有敌意,也就算了。直到我在魔法部见到了其中一人……你以为我为什么突然问你要人来做间谍?而且最后我也没真要,你用的那些人一说话就是一股猪脚味儿。我只是没明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靳一梦不吭气了,半晌开口:“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正常,这世上就没个正常人,所谓的‘正常’就是个平均值。你见过哪个人能恰好活得跟平均值一样的?要么高点儿,要么低点儿,我是高的那个,你是低的那个,咱俩平均一下就都正常了。”他点了点李/明夜的鼻子,“看吧,我就说小混/蛋没良心,我在这儿跟你掏心窝子,你说我不正常。得,老/子不说了!”
李/明夜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在指责你……你又不是精神系角斗/士,这种事也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影响,但我认为你还是需要注意一下,不要任其发展。”她看出靳一梦对这个话题有些抵触,便不打算深究——其实她也不认为有什么深究的必要。斗兽场的价值观与内部环境严重偏离正常社/会,能在斗兽场里混出头的,压根就没一个是正常人,按照和谐社/会的标准来看,或多或少会有些心理疾病,至少他们个个都是能眼都不眨地毙掉一个又一个同类、完/事儿后连心理辅导都不需要的冷血杀/人狂。这在“和谐社/会的正常人”看来与疯/子变/态无异,但若是按照斗兽场的价值观来评判,却不过是角斗/士——或者说,能长久活下去的角斗/士——所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罢了。斗兽场能包罗万象,变/态与疯/子,虐/待狂与受/虐狂,无政/府主/义者与精英资本家通通都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唯独一件事它无法包容,那就是软弱。
既然大家全都有病,就连李/明夜自己也那么奇怪,她当然不怎么在乎自己男朋友是不是有哪里不正常。况且,若是排除这一方面……
李/明夜想起他带给她的无数微小惊喜——有时是顺手买来的一盒巧克力,有时是一片形状优美的枫叶,有时是照片上的朝/阳与晚霞……他生活中的大事小事,只要足够美好,他总是会像献宝一样地分享给她。她想起冈恩告诉她,在索斯/诺克城第一次屈服的时候,二人漫步在街头,领主正在对麾下骑士交代下一阶段作战任务。当路过一家旅馆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加了一句:你回卡洛城的时候记得带几瓶这家旅馆的甜苹果酒,我老婆应该会喜欢。
如果一个人养了一只猛虎,那她自然必须接受猛虎的獠牙,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这只猛虎正在竭尽全力地讨好她,它让她尽情享用捕来的猎物,把她驮在背上带她去看每个季节的第一朵花,对她亮出柔/软的肚腹,像只猫咪一样撒娇卖萌讨她欢心……她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对它做任何事,唯独不能离开,因为离开意味着被咬死。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不仅非常公平,更是令李/明夜产生了一种诡异的安全感,仿佛……他毋庸置疑的注定会属于她。她拥有他,就像他拥有她一样,完满得像一个圆环,确凿得像一个真/理。这种感觉令她安心。
她于是微笑起来,凑上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像他经常对她做的那样。“这没什么。”她语气温柔,“你应该直接告诉我,原来我对你有这么重要。”
靳一梦又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嗯”了一声,“你不生气?”
“我生气了。情/趣手铐我可以接受,但如果你想打断我的腿,我就阉了你。”李/明夜笑吟吟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别以为我不会反/抗,亲爱的,如果真要打一架,你未必打得过我。打断腿关起来是最低级的控/制手段,你得对我好一点儿,到时候我乐不思蜀了,谁都弄不走我。”
“我还要对你怎么个好法儿?就差把你这个小祖/宗供到我头上了。”靳一梦作出苦恼的样子,“求指教,真心的。鄙人不才,这第一次结婚,实在没啥经验。”
“首先,笑一下。”李/明夜伸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长这么帅,不多笑笑简直浪费。”
靳一梦依言笑了一下。他有一张过于英俊的面容,眉弓曲线深邃清晰,平直锐利的剑眉低低地压着一双轮廓精致的桃花眼,这使他阴郁时有种令人胆战的冷冽肃杀,然而当他微笑的时候……所有的阴狠冷酷与关于杀/戮暴/力的可怕幻想在阳光下融化,这个笑容天真如同少年。饶是这张脸李/明夜早已看惯,此时还是有些微的恍神。
“笑了。然后呢?”靳一梦虚心求教。
“这个先不提,我突然有些遗憾。”李/明夜说道,“休斯顿的诊所里,我为什么没有强/J你?如果这样的话,我能比现在多睡你一次。”
靳一梦失笑,“那时候?就凭你?”
“说的也是。那你为什么没有强/J/我?你都亲我了。”
“宝啊,你也体谅我一下,我说打断你的腿,那只是说说而已,还没真做呢,你这丫头那时候是真把我腿给打断了。”靳一梦又是叹气又是笑,捏住她的脸颊轻轻扯了扯,“能拖着断腿过去亲你,已经是我在尽力耍流氓了。而且你也没配合啊,亲的时候就呆乎乎的,也没见你脱个衣服什么的……要是你脱了,我肯定上。”
“你要求怎么这么高,耍流氓的是你,还要我主动脱衣服。”李/明夜哼哼唧唧地抱怨,接着轻咳一声,坐直身/子,“好了,现在是第二步,把我衣服脱了。”
靳一梦欣然从命。
……(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