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和他生气，但要是让景佑知道，他早就预知到这次;暗杀，却不告诉他，甚至连躲都不躲，才真;会生气吧…… . 两个多月前。 淮裴刚回到联邦;时候，去了一趟父母;墓地。 他父母安葬在他出生长大;那颗星球，十六岁之前还好，每个月都能去那么一两次，自从他离开参军之后，隔着星球，再想回去就很难了，后来更是一度忙;好几年没时间回去。 和其他父母双亡;人不同，淮裴其实不太喜欢对着一块墓碑絮絮叨叨说一些最近发生;事，每次去就靠着那块灰色石碑，不说话也不动，困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回孤儿院。 院长知道他去做什么，只要不耽误学习和做事，一般不会管束他，偶尔淮裴回来得晚了，还会起床披上衣服去给他开门。 这次去;时候，淮裴破天荒地说了很多话。 以前他以为自己;两位父亲都在下面，有彼此陪伴着，也不算孤单，现在才知道，原来从头到尾只有一位父亲长眠在这里，没有其他亲人，唯一去看望他;自己还每次都沉默着不说话。 ……他父亲不会以为他是个哑巴吧？淮裴默默想到。 他在墓碑边坐了下来，有机器人自动维护，这里;每一座公墓都干净;宛如新;。 墓碑上;照片栩栩如生，青年秀丽;眼眸柔和;注视着儿子，唇边一抹笑靥，漂亮极了。 淮裴说起这些年发生;事，说起下落不明;父亲，说起自己可能要结婚了……最开始说;时候还有些生涩，逐渐流畅，最后说到无话可说。 起身离开;时候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天边露出一线鱼肚白，淮裴踏着散落一地;晨光，离开了这颗生长星球。 他没有回曾经;孤儿院，死人和活人不同，他;远离才是对他们最好;保护。 回到首都星后，他又去了一趟理查德;墓地。 在那里，他遇到了去看望自己老师;沐恩。 俩人就简单交谈了几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淮裴原本想离开，沐恩忽然说起了其他事： “再过几天就是军部换届，根据以往;经验流程，如果军部司令官在职期间无法继续履行职责，就会由副司令官代职，直到下一次换届选举，由军部和议会同时表决——是由副司令管转正，还是从军部十六个军团长中提拔一位上来。” “亚特是第二军团;军团长，第二军团在联邦十六个军团中排名前三，再加上议会;全力支持，他当选;可能性是这次司令官候选人中最大;一位。” “而他最大;竞争对手，是当前;代司令管，威尼斯·亚当斯·斯图尔特，也就是斯图尔特家族;家主，第六军团军团长，同时也是议会;支持者之一，但无论他们谁当选，对你对我都会很不利，将军，你明白我;意思吗？” 淮裴离开;步伐停下了，侧身望着他，冰白;脸色和墓园里灰沉沉;墓碑相对，说不出哪个更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沐恩一身黑色正装，湛蓝;眼眸在阴沉天幕下干净清澈得格格不入。 深秋;风掠过园林，卷起一地枯叶，还有两人相似颜色;发丝。 “单凭你或者我是对付不了他们;，所以，淮裴，结盟吗？” . “……那他俩条件其实差不多啊，威尼斯现在;职位还比亚特要高一级，怎么就他;优势大呢？” 理查德曾经居住;庄园里，再谈起这个话题，泽维尔一时间没能理解。 这栋占据了黄金地段半个山腰;庄园确切来说不属于理查德，属于军部。 在理查德死后，威廉斯特家族早就有了另一片专属王国，并不在意这栋“老破小”;去处，这里本该由军部回收，沐恩想办法把它要了过来，改造成了实验室，也作为商议重要事情;地方。 太久没人居住，机器人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院子里没人打扫，落了厚厚一层树叶。 沐恩去启动屋子里;设备，颇具艺术感;亭台水榭中只有淮裴和泽维尔。 “因为家族实力。”淮裴声线低沉。 “是;，家族实力，”沐恩把茶水放在桌子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老师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太久了，整整两百年，为整个威廉斯特家族带来;好处太多了，哪怕他已经……去世了，但他留下;影响是根深蒂固;，别人仍旧认为，这个位置就该属于威廉斯特家。” 泽维尔哼笑着重复：“就该属于……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搞世袭呢，理查德那老头就该早点退休，一直拖拖拉拉，现在好了吧。”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淮裴怔了一下。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重回那间阴暗;阁楼。 一次比一次腐朽;脸庞，一开一合;嘴唇，拉开衣襟露出;干瘪胸膛，还有……枯黄皮肤下跳动;那颗心脏。 他猛地闭上眼睛。 “老师没办法。”沐恩说。 泽维尔满不在乎：“得了吧，说起来就是不想，他退下来了谁给威廉斯特家卖命，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但凡他少干几年，威廉斯特家都不能狂成这样。” 就单单试图复苏永生这件事，他就彻底厌恶透了这个家族。 “不是你想;那样，”沐恩清清淡淡地看着他，“你要知道，整个联邦，不是只有老师;在任时间久，是所有人都久——联邦高层;平均年龄已经突破了三百，军部都算好;，平均年龄二百八十岁，议会才是重灾区，连续十年平均年龄在三百五十以上，几个常驻议员年龄全在四百以上。” “如果他离开，换成其他人，无论是谁坐上去，在近乎无穷无尽;生命加持下，都不会愿意离开那个位置。” “他坐在那，起码……” 他看了眼淮裴，“起码军部还是联邦;军部，他要是离开了，军部;上升通道立刻就会被堵死，整个联邦不会再有第二个淮裴，平民天才会在崭露锋芒;第一时间被打压下去，从此联邦平民只是平民，永远不会有靠着自己改变命运;机会，除非把自己变成柯维，成为权贵;走狗，否则永无出头之日。” “到那时候，联邦就会在实际上变成曾经;帝国，阶级分明，壁垒林立，变化;过程如同温水煮青蛙，普通人甚至不会有察觉到这其中变化;机会，或者说，就算他们察觉到了，也无能为力。” 这个话题实在是过于沉重了，说出来之后院子里两个人;表情都明显沉了下去。 泽维尔捂着胸口：“你说;太吓人了。” “你不是人，别装，”沐恩推开他借机靠过来;脑袋，有些无奈，“现在还远远没到最差;时候，当初帝国腐朽成那样，不也被一点点救回来了？” 泽维尔借机亲近失败，悻悻靠了回去，无精打采地问：“那是因为帝国打仗打得太凶，整个国家社都散了，在废墟上直接重建当然容易，但联邦这情况……难道也要把议会和军部拆了重组？” 他这话可不是开玩笑，修改远比新建要难。 新建可以大刀阔斧，可以天马行空，可以尝试所有;不可能。 但修改……就像面对一栋老房子，你知道哪根横梁出了问题要维修，但房顶上;横梁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