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音乐,让人沉浸在愉悦中;醇香的烈酒,满足着每个人的味蕾。昏暗的灯光下,幽暗的角落里,祁衍默默地玩弄着手中的酒杯,任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即使常年都保持着联系,但这么多年没见,谷嘉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祁衍。
往常在人群中一副高冷而又不失分寸,闪闪发光的的模样,这会儿像是骤然失去了那些一般。
谷嘉木深吸一口气,和对方碰下酒杯,揶揄道:“今晚是打算买醉?”
“没。”祁衍勉强笑着说,“醉了明天就起不来床,不想让小念担心。”
谷嘉木没有兄弟姐妹,完全体会不了祁衍的感受。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就经常听祁衍说祁念这祁念那的,原以为都习惯了,可现在才算是真真确确的感受到祁衍的妹控程度。
“你这妹控程度,你妹妹没嫌你?”谷嘉木问。
明天周日,祁念还在老宅那边住着,即使跑到自己买的房住,也少不了被祁念问。而对方,往往能察觉出自己不对劲的地方。为了减少让对方察觉出什么的可能性,祁衍一向没让自己喝得太醉。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妹控,倒也习惯了。而且,祁衍也没觉得这是不好的事情:“你就酸吧。”
不知何时,音乐又换了一首,但他们两人都没有发觉。像是只是找了个地方,闲坐着。其余的,倒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谷嘉木闷声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有兴趣听个故事吗?”
这话从谷嘉木嘴中说出来,有种特别怪异的感觉,祁衍复杂地看向他:“你,转行了?”
……
就不该顾着这小屁孩的感受,直接单刀直入让他别再颓废着。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好心了。
谷嘉木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刚回国那会儿,你不是还说我没和你说吗?也算是事出有因吧。”
见对方认真的模样,祁衍也端正了态度,没有插话,也没有反问,就听着对方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于匪夷所思。”
“有段时间,我经常梦到国内的一些事情,主要是孟以蕊、傅淮,还有……你妹妹。”
“刚开始,只是梦到你们两家人对孟以蕊如何好,对方如何和祁念一起长大,当然也不是细无巨细。但从中,也能看出你们是真心对待她的。”
“后来,就是孟以蕊开始对傅淮有些心思。相对于长大之后的事情,小的时候,她算是安分守己了。不过是讨要些祁念的东西,言语上表明委婉的表明自己的目的。而你母亲,在其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一起作用,这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谷嘉木说起这些事情,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仿佛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自己都是在场般。
“再后来,在已知他们两人要结婚之后,就是把自己弄受伤,崴脚去医院,买醉让傅淮去接,甚至是工作的时候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而背地里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倒是基本都没闹到傅淮那边,就歇息了。”
“但也有些是没有梦到的事情发生了,例如,孟以蕊的私生活,并没有混乱到那个程度。也不知是为什么,可能梦也有出差错的时候吧。”
“但,最严重的,就是她动祁念车子的事情,而在梦里,你妹妹也的确……”
谷嘉木斟酌着语句,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对方奔溃,即使自己说的都是些没头没尾的梦。
可即使是梦,在谷嘉木说的时候,祁衍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对方说的所谓的梦,也不是都没发生过。直到说的车祸,手中的酒杯却已破碎。
靠。本来是想让祁衍别因他妈妈的事情烦的,结果怎么反而更糟了?
谷嘉木连忙把对方手里的碎片拿出来:“自虐啊你,不知道疼的?”
见当事人没搭理自己已有血渍的手掌,谷嘉木才耐着性子帮对方处理,最后愣是还用绷带包扎着。
祁衍很想再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些话,他确实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发生那种事。祁念,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可以?
谷嘉木一边处理着他的手掌,一边叹着气说:“刚开始梦到的那些,也不算很大的事情,想着你们都宠着祁念,能处理好,便也没什么事。”
“所以最后梦到的那个,我才提前回国。想着还有小时候的一点情分在,就去接触孟以蕊,试图去挽回些什么,或是说避免些什么。”
“结果,的确是我太异想天开。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要真能解决,对方也不会死缠烂打那么多年。”
谷嘉木只是把事情说了一遍,没有透露太多细节出来。也不知是没有梦到,还是故意的,亦或是不敢说。可就算真的有细节,祁衍也不确定自己敢不敢听。
沉默那么久的人,这会儿开口的声音一点沙哑:“还有呢?”
祁衍并不会觉得对方的说的天方夜谭,关乎家人的,还是关乎祁念的事情,他从不会忽略,即使是别人的胡言乱语。
“没了。那件事之后就没再梦到过。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但是国外还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没能及时回来,我拜托朋友去查,发现傅淮,已经有在注意家里人出行的车辆问题了。”
“特别是关于祁念的。”
谷嘉木没敢把“车祸”两个字说出来,更没敢说最后是一尸两命。即使只是在梦里发生的事情,他也怕祁衍奔溃。
而傅淮提前做好准备这件事,谷嘉木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自己都能做这种异想天开的梦了,就不允许别人也有吗?说不定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祁衍忽然想起,傅淮有段时间特别焦虑,还问了家里司机的事情,还提醒自己记得保养家里的车子,出行小心些。
对方这么多年也没和自己说过什么好听的话,忽然的关心让祁衍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虽没怎么搭理他,但也还是有按对方说的去做。
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那,她,是不是也真的……
祁衍不顾手掌的疼痛,又拿起酒杯猛喝好几口,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