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装作听懂一般点了点头由着她去了,幼白在外面忙活,周锦惜在内间书房里平心静气的练字,只听门口一句通报的喊了句:“沈将军。”
周锦惜便知晓这是沈淮书来了,自从上次吃过那次饭,沈家和君上就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好像已经是一家人一般,对他们两个人格外宽容,什么订婚之前成婚之前不能见面,形同虚设。
只是长辈纵容不代表周锦惜就会得寸进尺,这会听着沈淮书的脚步声,笑着道:“月底就是订婚宴了,这时候过来不怕被人说闲话。”
沈淮书一点不意外周锦惜会说这话,毕竟她向来注重规矩,尤其这是还牵扯着两家人的名声,但还是回道:“距离月底还有小二十天的时间,你难不成一面都不想见到我?”
他们的订婚宴定在了五月底,气候不热,正是各方面都很舒服的时节,但唯一对沈淮书而言不能接受的就是日子太久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成婚,否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等这一日,也已经很久了。
周锦惜怎么能不知晓他什么意思,平日里看这人冷心冷肺对什么事都没什么在意,但其实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呢,于是她笑骂了一句:“顽劣。”
二人又说了会话,周锦惜便闭了嘴继续写东西,她人一浮躁就想做些平心静气的事磨练些心性,其实不光沈淮书觉得日子久,她同样觉得期待。
毕竟自己也没想过今生会有成婚的一日,怎么能让人不对这样从未想过的未来有所期待呢?只不过她心底总会有些小担心,比如自己是否能胜任沈夫人这个名头,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过她身为储君,只有沈淮书被改称驸马的份儿,没有自己改称沈夫人的份儿。
日子是两个人掰着指头过的,但是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宫里来的婆子日日都在教导周锦惜一些成婚时的规矩,幼白就在旁边帮着周锦惜记着,生怕订婚宴当日出了什么岔子。
但是周锦惜就算有婚假,可是国家政务不等人,自己正是声名大噪的时候,很多事情都等着自己去处理,南边的灾后重建因为得了钱刚才好过一些,西边又起了瘟疫,这病不算小,周锦惜派了人去亲自守着看着,还让太医院拨了一部分下去,这才安心一些。
从古至今,能从瘟疫手底下活下来的都算不简单了,只不过听闻这次瘟疫不是很严重控制也比较好,但周锦惜还是放心不下。
再放心不下自己也不能说走就走,明日就是她的订婚宴了。
几件事情相加,周锦惜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母亲了,虽然明日就是婚宴,元后是一定要到的,但周锦惜还是紧着规矩,前一日晚上进了宫。
“蓁蓁。”元后正是有些着急的时候,这会看着女儿觉着安心了许多。
周锦惜感受到母亲的不安,一下子扶住元后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明日就是女儿订婚宴,这时候说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元后思虑再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女儿,便道:“你父亲病了有几日了,你可知道?”
周锦惜想起来这事,上周早朝上君上就有些害了风寒,时常会有咳嗽的症状,但是御医看了说没有大碍,再加上上次自己去送奏折父亲还宽慰自己,问了几句与沈家的婚事,周锦惜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也怪她这几日忙昏了头,于是问道:“知道些,可是病情加重了?”
元后摇摇头但还会忧心忡忡道:“承明殿那边差人送了信,倒是也没说什么,但我这心里就是有些慌。”
父亲身体好,极少害病,再加上年岁大了,母亲担心也是常事。周锦惜也只能宽慰道:“父亲与天齐寿,身子定没什么问题的。”
元后也只能这么说服自己,听着就点了点头,明日女儿还有大事,不可耽搁,二人没说几句便分别了。
从宣室殿出来,周锦惜往外走的路上擦肩而过了一个人,但因为天黑她也尚未看清,总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自己还有婚服没有试于是加快了脚步回了东宫。
那边周少昂走出去几步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从未谋面的那位长姐,于是驻足停留了片刻,沉默不语。
跟着的小太监以为他怎么了,出声问道:“大皇子殿下?可是哪里不对劲?”
周少昂看着周锦惜的背影出神,隔了许久才回过身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继续向前道:“无事。”
这位小殿下性情让人摸不准,小太监跟着这些天也有些知道这件事,于是没有在意继续往里走。
君上诏的急,他们也不敢耽搁。
第二日,周锦惜被幼白拉了个大早,虽说周锦惜也已经习惯了早起上朝,但这么早还是头一回,她迷迷糊糊的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幼白一群人一哄而上,这个给她梳头那个给她擦粉,她眼睛尚未睁开就已经被捯饬了大半。
等婚服真正上身的时候,她才有几分自己真的要成婚的错觉。
订婚服不及成婚的那套大气,但是也不输一般人家,这会子在屋子里红的人眼眶疼。
不知怎么的,幼白竟然有点想哭的冲动,明明成婚后也是沈将军搬进东宫,可怎么就让她有些嫁女儿的感觉呢?聂卿默不作声的笑活她,周锦惜也有些无奈。
媒婆进来催道:“储君殿下,轿子在外面等了,可以了就起轿吧,吉时耽误不得。”
周锦惜点了点头,订婚宴不用盖盖头,只需要女子抬着轿子去夫家一同请亲朋好友见证一番,一同吃个饭,就算是礼成了,周锦惜前脚踏进轿子,后边沈淮书身边的婢女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轿子旁。
邓乐康那事出了以后,沈淮书不是很放心周锦惜单独出门,就算是在京城也不行。
周锦惜看着自己大红色的衣袖,思绪越飘越远,今日这光景靳禾和乐康是永远看不上了,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这是周锦惜第二次进将军府,第一次的时候两家人的欢声笑语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她也受了喜庆环境的影响,在唢呐声里勾起了嘴角。
“元后到。”元后在众人搀扶之下缓缓坐上主座。
本来应该男方父母上座,但是君上元后身份尊贵岂能屈与人下,对此众人都没有异议,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便是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