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卿在军中就是典型的铁娘子,士兵见了是个顶个的怕,也在沙场上多次斩敌于马下,威风凛凛,出身京城聂家,乃是前聂将军的女儿,只是更朝换代以后聂将军自请辞命,从军中退了下来,要说聂卿也是要强,自己偷着参军一步步走到副将,其中艰辛可见一斑。
“殿下放心,保护殿下乃是属下的职责。”聂卿领命才将手中的剑放下。
周锦惜此时不比在宫中,透过窗外能看见的是一片片的菜地,没有朝堂,没有东宫,也没有君臣,竟然出奇的心中畅快,本以为会非常不适应外面,没想到外面的空气都格外好闻,思及此问道:“聂副将今年多大了?”
聂卿正在倒水的手轻轻一颤道:“回殿下,二十有一了。”
周锦惜没想到聂卿大自己如此多,但还是说:“在外面暴露身份反而危险,你唤我主子便好,不必再叫殿下,我便唤你聂姐姐,可好?”
聂卿似乎没想到周锦惜愿意如此自降身份,有些受宠若惊的道:“但听殿...主子吩咐。”
周锦惜会心一笑,在对未来的忐忑中还有一丝期待。
“锦惜,聂卿,出来吃点东西吧。”沈伯父在外面敲了敲门道。
“来了!”周锦惜有几分回到小时候的感觉,当自己和沈淮书玩疯了,就会有沈伯父来通风报信,沈伯母一会就会杀过来教训他们,她便和沈淮书赶紧收拾回家吃饭。
当周锦惜与聂卿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驿长带了两个伙计将饭菜端了上来,周锦惜似乎想起来了什么道:“外面的士兵呢?”
沈老将军道:“放心吧,已经分下去了,饿不着他们。”周锦惜这才点头。
“殿下,都是粗茶淡饭,不知道合不合胃口。”驿长卑躬屈膝的在一旁伺候着,让人伺候惯了的周锦惜都觉得不舒服,更别说聂卿和沈老将军了,周锦惜挥挥手让驿长带着两个侍从赶紧下去了,三人才能吃一顿好饭。
“咱们出门在外,最主要的就是安全,聂卿务必保护好锦惜。”沈老将军再三嘱咐才让两人回房。
聂卿最后也不放心的道:“今晚主子先睡吧,我来守夜,沈将军说的对,咱们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好主子安全。”
周锦惜一时失笑道:“聂姐姐说什么呢,我又不是瓷娃娃,用不着,更何况外面都是咱们的人,能出什么事?明天后天都要赶路,若是你一夜不睡,白天想必也没有精神赶路,沈伯父就是大惊小怪。勿担心。”
就算是周锦惜这么说,聂卿也有点不放心的在周锦惜身边躺下。
白天在外奔波还不觉得,如今安静下来,周锦惜才有种真的离开都城的感觉,此行是为了查清南越赈灾款一事,不可大意,先行赶到汝南看望田伯伯,此后独自一人前往南越,至于汝南,自会有沈将军为自己挡住,只要尽快赶回便可天衣无缝。
毕竟敌人在暗我在明,不可大意。
天不亮,外面就有熙熙攘攘的声音,周锦惜睁眼的时候聂卿已经不在身边了,周锦惜也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熟,竟然身边的人起床都没听见,暗自懊恼自己的警觉性不高的时候,聂卿刚好推门而入,周锦惜赶紧整理好表情,又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储君殿下。
“主子醒了。”聂卿道。
“嗯。外面怎么了。”周锦惜站起来穿外衣问道。
聂卿反手关好门道:“出事了,昨晚在外值守的三名士兵离奇身亡。”
周锦惜心下大惊,没想到就在昨晚发生命案,道:“走。”
等周锦惜与聂卿赶到现场的时候,沈老将军已经在现场,三张白布盖着的想必就是三具尸体,有了俞妃那一次的经验,周锦惜这次不至于太过失态,但那毕竟是命案,也有些一时失言。
“锦惜丫头,我问过了,他们三个昨晚上起夜离开了驻扎地,但不应该太远,被人从背后抹了脖子。”沈老将军看周锦惜来了道。
离驻扎地不远,那就意味着敌人离自己很近,究竟是从都城一路跟来的还是...
周锦惜想到这一身冷汗,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自己昨日还说无事,没想到今日就出事了,抬头与沈将军交换了一下眼神,沈伯父已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此事也绝对不是意外。
“驿长呢?”周锦惜道。
一旁的士兵上前一步低声在聂卿耳边说了什么,聂卿神色古怪的道:“今日一早是驿长发现了尸体,怕主子治他得罪,留下书信一封和关系不错的两名伙计一同跑路了。”
周锦惜听后也是一阵腹诽,自己这两天对于驿长那么号人觉得新奇,很少能在宫里找到这种能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果断吧,有些好笑。
沈将军倒是见怪不怪的喃喃道:“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我看他就很可疑。”
周锦惜眼珠一转故意大声说道:“沈将军说的对,这个驿长发现尸体就逃跑,一看就是心虚嘛,派人去把驿站里里外外全都搜一遍。”
聂卿与沈将军均是一愣,沈将军最先会意道:“就是,快去搜,一切听储君殿下的。”
聂卿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很配合的点点头,然后带着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驿站。随行的人很快就去挨间搜,周锦惜带着聂卿和沈将军进了房间,确保门外和窗外都安全的情况下道:“既然他们离我们很近,想必杀人以后也不会很快离去。”
“储君的意思是那些人还在外面?当务之急应该是派人进行搜索...”聂卿着急道。
“聂丫头,听锦惜丫头把话说完。”沈将军总归老谋深算。
周锦惜点点头,也示意聂卿不要着急,道:“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有什么目的,但是很明显对方知晓我们的身份,还是义无反顾的动手了,如果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根本没人相信。”
“方才我们故意怀疑逃跑的驿长,他们既然昨晚动手,想必一定在看我们的反应。”周锦惜接着说。
“是试探!”聂卿惊呼。
“对,是试探,命案不是意外,是为了试探我们处理的办法,他们想知道我这个储君究竟是明察秋毫还是只会享受荣华富贵的废物。”
沈将军欣慰的道:“锦惜丫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