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周锦惜不怨她,毕竟那是想要了自己命的人,周锦惜实在给不了他什么好脸色,只能是看也不看他的就走了。
聂卿看着她这副强装镇定的样子,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人家马上就要带着你一同下地狱了,你还管他读书人的气节呢。”周锦惜虚弱的笑笑道:“本就是权贵不作为惹的祸,我竟不知道地方上的权贵都能通了天了。”周锦惜回忆着宋莹书方才说的话,其实宋莹书说的事情,周锦惜一件也不知道,宋莹书只不过是不能怎么样其他人,所以挑软柿子捏罢了。
周锦惜其实可以想象按照宋莹书所说的,这些年他经历的,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宋莹书应该说的是真话,只是周锦惜到最后都想让宋莹书明白,至少他们这些人没有人看不起他,也没有人因为他的身份如何想他,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敏感卑微到极致的人,就算是别人对他好他都受宠若惊,怀疑他们是不是别有所图。
“宋莹书如何处置?”聂卿在将周锦惜送上马车之前问了一句,周锦惜没有犹豫道:“按大平律法处置即可。”理解不理解是一回事,原谅不原谅是另一回事,冤有头债有主,自己没能力就将罪名强加在旁人身上,宋莹书和那些作恶多端的权贵没有不同。
聂卿点点头看着马车离开,回身去和沈将军一同处理宋莹书的事情了。青龙村这半月以来,从柳家到宋家全都有了官兵介入,已经让村子里流言四起,尤其这两件事情又和周锦惜一行上山有关,说什么的都有,只是这些事情周锦惜本人并不知晓罢了。
处理好了宋莹书的事情,周锦惜又命聂卿去调查宋莹书所说汝南权贵一事,此事并不难查,能在汝南地界作恶成这样,就证明平时就是飞扬跋扈的主,所以聂卿只要稍稍一打听就知道,这几年里走到哪里名声就坏到哪里的,不外乎是当今汝南城主的小公子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也不过就是汝南里经商当官的一帮富家子弟,只是城主早就因为周锦惜要来,将自家儿子关在屋子里多日,才让周锦惜一行这么多天都没听到他们的名号。
周锦惜特地去了一趟城主府,明里暗里的让城主关好这些富家子弟,否则乌纱帽不保,曹州城主就是一个例子,汝南城主早就听说了眼前这位储君在曹州城的事迹,那是点头哈腰的同意,但是周锦惜也知道能放任自己儿子作恶的这位趋炎附势的城主,更加可恨,只是自己现在还有别的事情在忙,还没空整治他罢了。
得了周锦惜一顿教训的汝南城主背后里可是将周锦惜上下骂了一遍,不外乎是小丫头片子罢了,从前在宫里当个花瓶就算了,如今出来耍威风了,但是一面又不得不忌惮周锦惜身份,所以只能陪着笑。
周锦惜命聂卿暗地里看着这位城主的小儿子,一旦做出了出格的事情就国法处置,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不出周锦惜所料,这些富家子弟没一个好东西,被放出来后就差烧杀抢掠了,几乎什么坏事都让他们干尽了,周锦惜便让聂卿借了几个由头打了他们一顿板子,让他们知道头顶上的是天,别以为自己能在汝南城只手遮天。
事情也就算是告一段落,毕竟若是出来一趟换了两个城主,怕是朝中声音也会反对居多,更是会让其他城主惴惴不安,妄加揣测。
这两日周锦惜都在准备第三次上山,宫里来支援周锦惜的军队和御医还有两日便可到达,想必到了以后青龙山一事可以有更多人手调查,幼白的病也会好些。周锦惜这么想着也就放下了心。
“吅----”
门外想起一声清脆的叩门声,接着便是聂卿的声音道:“殿下,我能进来吗?”周锦惜原本在收拾上山的东西,听到声音直接朝着外面喊了一句:“进!”聂卿便推门进来了。
“这是府里在您还未到的时候,管家命人缝制的衣服,怕您带的换洗衣服不够多,就让下人赶制了两件,如今刚刚完工,您试试合不合身。”聂卿将两身冬衣放在桌子上同周锦惜道。
周锦惜并没有回头道:“放那吧,我一会试试。”因为幼白还没有清醒,周锦惜也不习惯让别人碰自己东西,所以这些天这种收拾贴身衣物的事情都是周锦惜自己动手的,聂卿并没有着急退出去,而是就这么顺势挨在桌子旁就这么看着周锦惜背对着她收拾。
周锦惜知道聂卿没有出去,但是又不说话,周锦惜觉得奇怪便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回身看着聂卿疑惑道:“怎么了?”
聂卿抱着自己的佩剑,笑着道:“你现在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周锦惜走过来自顾自的倒了杯水随口问道:“怎么不一样了?”
聂卿仔细想了想回忆道:“说不出来,总觉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身处高位就算不说话也看上去不好相与,以前就听我爹说你身体不好,所以就觉得是个很容易生病的人,无论是谈吐还是规矩都挑不出错,我当时就想,竟真的有人将这些繁琐的规矩都记住了,总之那股子矜贵劲儿,我从未在旁人身上看到过。”
周锦惜听了想笑,也来了兴致,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好像确实如此,便又拿起了果盘中一个果子咬了一口道:“那现在呢?”聂卿也坐了下来,道:“现在就是现在的样子了,可以自己准备行李包袱,没有了满口的规矩和敬语,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吃果子,就吃果子。”聂卿也随手拿起来一个果子咬了一口道。
这话让周锦惜愣怔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道:“对,想吃果子就吃果子。”
等众人准备好便一同出了府,本不是第一次上山,周锦惜按理来说应该不会觉得如何了,可是在上马车的那一刻才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周锦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便回头看了一眼汝南王府的牌匾,然后目光下移是老管家担忧的神色,周锦惜收了心思,朝着老管家笑了笑,老管家看着了也赶忙回了一个笑,周锦惜便回过头去上了马车。
或许他们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在温室和爱里长大的花,也许没有那么有才能,也许没有那么努力,也许会有更合适的人来当这个储君,但是管他的,现如今在储君位置上的是自己,不问未来,至少现在自己要做好这个储君。
“出发!”聂卿双腿轻夹马背一声令下,车队朝着青龙山而去。
周锦惜早早的就命人去请了刘婆子,所以周锦惜到的时候刘婆子已经等在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