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工作了小一个月,张乐颜觉得自己是时候该放一场长假。但突然闲下来,身体每天都懒懒的,连去哪儿玩儿都懒得规划,每天只能闷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原本是没什么的,只是那天常玉泉的突然到访,却让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单身好久了。就像醇厚圆润的威士忌里突然投下了翻着气泡儿的汽水,相互交融成一杯绚烂的鸡尾酒,让她无时不刻不想着轻酌一口。
在男女感情里,张乐颜潇洒地像一阵风。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喜欢了,就轻柔柔地吹过去,不计后果。不喜欢了,也吹过去,却不留一点儿痕迹。但常玉泉对她来说就是一条幽长高耸的峡谷,有去无回。
这天,她睡到九点,朦朦胧胧地醒来,习惯性地到阳台上抽支烟。脑子稍稍清醒后,眼角余光就不自觉地往上一挑,映入眼帘的是一套男人的衣服。纯白色体恤,修长的黑色棉质裤子,还有一件鲜艳的某团骑手马甲。几乎是一眼,就让她想起那个下着连绵春雨的上午,湿透了的男人······
张乐颜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烦躁,但却不知道该如何排解,一根烟,两根烟,三根烟······小几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屁股和夹杂期间的灰屑。终于,在盒里没烟的时候,她果断给常玉泉发了一条微信:“你在干嘛?”
蓦地熄灭手机屏,又紧紧捂在兜里,张乐颜摘下右手腕上扎辫子的小皮筋,抬手利落地扎起了头发,转身走向了客厅。
茫然地环顾了下四周,张乐颜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手纠结了半天,到底忍住了。她挠了挠头皮,慢腾腾地挪到跑步机前,腮上耳机,发狠似地快跑起来。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张乐颜气喘吁吁地从跑步机上走了下来,双腿有些发抖,很累,但好在心绪平稳多了,现在想得就是,一会儿要喝一大杯可乐。
她扶着腰,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很自然地掏出手机,结果屏幕一亮赫然就是刚才和常玉泉的聊天框,然而,聊天框里除了她那句:“你在干嘛?”就是一片空白,常玉泉根本没理她。
瞳孔猛地一缩,张乐颜唇角冷冷地勾起了一个弧度。她想也没想,直接给常玉泉打了电话。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起来,张乐颜刚要骂,电话那头的人却不是常玉泉,他含含糊糊了半天才喊来常玉泉接电话,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冷冰冰的:“找我干嘛?”
张乐颜有些好笑地舔了舔上唇,“没事儿就不能找你?”
常玉泉顿了下,语气里带着点儿无奈:“大小姐,我可不像你那么闲,我还得忙着养家糊口呢。”
张乐颜朝天翻了个大大地白眼儿:“你还知道叫我姐啊?臭弟弟!我现在不知道,帮朋友搬家也能养家糊口?还有,最根本的问题是,你有家有口吗?”
“那我不得攒老婆本儿?”
“既然你这么节俭?那昨天的衣服总得要吧?”
常玉泉听着张乐颜满是挑衅的声音,他轻轻摇了摇头,眯着眼猛吸了一口烟,喷云吐雾间,把烟蒂“啪”一下扔在了地上,修长有力的手像把剑一样插进了裤兜里。
“白天没空,傍晚去找你拿吧。”
“大概几点?”
“六点左右。”
“行,我不一定在家,到时候发定位给你。”
没等常玉泉回话,张乐颜抢先一步挂了电话。
常玉泉看着手机屏幕慢慢变黑,静默了一会儿,又滑开解锁,盯着通话记录里“张乐颜”的名字看了半天,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摸不透这个八百年不联系的女人是怎么了,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
“泉子,愣着干嘛呢?快来搬啊,咱们还有很多呢!”
思绪被朋友的喊声打断,常玉泉烦躁地把手机往眼前的沙发上一摔,仰头没好气道:“你催命呢?”
几个朋友一听这话,反而笑起来,其中那个被骂的,忍不住起哄道:“怎么?被女朋友给训了?”
常玉泉嘴唇翻了几翻,声音沉沉道:“给老子滚!什么女朋友!我看你才是皮痒了。”
今天的事情有些多,等全部处理完,已经是六点半多,窗外的天已经黑成了锅底。他捏了捏有些胀的鼻梁,只觉得浑身酸乏得很,很想好好放松一下。
刚走出办公室,发现整个销售二部空荡荡的,只有常异姝的工位上还亮着灯。他瞬间觉得身体里像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不由得抬手轻轻抓了抓头发,理了理衣领,背着手,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岳星潜胳膊刚搭在隔断的挡板上,常异姝就十分有默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岳星潜露出一口大白牙:“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一来你就看我了。”
常异姝冲岳星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你还好意思说?我被白莉莉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心有灵犀地来帮我?”
岳星潜扫了眼常异姝桌子上堆着的厚厚一堆材料,随即皱了下眉头,声音低沉道:“她又让你做什么?”
常异姝懒懒地往椅靠上一躺,有气无力道:“整理下和华阳集团的合同资料,说是下个月就要续签合同了,要早做准备。”
岳星潜冷笑一声,的确是下午刚交给白莉莉的活儿。看了看瘫在椅子里的常异姝,他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随即走过去,轻轻牵了牵她的衣角:“别干了,我们去吃饭。”
常异姝捂着脸,长长吁了一口气:“她说明天午饭前就要交给她。”
岳星潜抬了抬眼皮,“那一个是小小的客服经理,一个是整个部门的负责人,你想听谁的?”
常异姝嘴角微抬,眯着眼看着岳星潜:“那你是结婚了,你家里是你说了算还是媳妇儿说了算?”
岳星潜双手猛地搭在常异姝的转椅上,轻轻一转,让她转了个个儿,椅靠撞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嘭”闷响。他的上半身把她整个都笼罩住了,然后,男人慢慢地打量着她,笑得有些暧昧:“当然是听你的。”
说着,岳星潜的身子慢慢下沉,常异姝看着男人眉眼深刻的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很想躲开,但后背就像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就在两个人还剩一个呼吸的时候,常异姝猛地别过了脸:“那你就老实点儿。”
岳星潜哼笑了一声:“都听你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