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勃勃地问道:“谁是永定侯府的三姑娘,站出来让朕瞧瞧。”
听到了宣帝的召唤,沈清欢强打起精神,慢慢地挪到人前,郑重的跪下去请安,嗓音清冽地说道:“臣女沈清欢叩见陛下。”
“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朕瞧瞧。”宣帝和蔼地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她跪在地上时低垂着头颅,宣帝只能看到她柔软的乌发和光洁的额头。
等沈清欢应声而起抬起头来时,宣帝看见了她美艳的容颜,心中一窒。这般好的颜色,便是整个后宫也找不出几个来。
宣帝是守成之君,在位二十余年,国泰民安,也就这两年边疆才有了战事,一直也没有外患,故而很是会享受。
即位不到三年就搜罗了许多美貌的女子入宫,其中最美艳的就是穆贵妃和庄贵妃,尤其是穆贵妃,即便如今已经年过四十,依旧风韵犹存。
可这位永定侯府的三姑娘比起穆贵妃年轻的时候竟然还要略胜一筹,怪不得穆时安顶着压力也要非卿不娶了。
“与穆时安定亲的就是你?”宣帝回过神来语气和蔼地询问道。沈清欢点头应道:“回陛下,正是臣女。”
“男才女貌,的确是佳偶天成。”宣帝满意地赞许道,随后目光移向沈清欢身后不远的汤氏问道:“穆夫人,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
见宣帝点名,汤氏随即上前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定在了明年六月。”宣帝闻言笑道:“到时候朕和皇后也去讨一杯喜酒喝。”
“陛下和皇后愿意赏光,国公府上下自是蓬荜生辉、喜不自胜。”汤氏挂着得体的笑容感激地拜谢。
聂皇后见他们一唱一和,心中很是烦躁,便让宫女去传膳。宣帝看出了她的不悦,便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皇后,晚膳过后我去你院子里坐坐,旧年的紫藤花如今也该开了。”
穆贵妃坐在一旁,看见宣帝对皇后如此殷勤讨好,心中不是滋味,但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皇后再怎么得宠,终究没有生下嫡子,等将来自己的儿子坐上了皇位,她就再也不用顾忌皇后了。
庄贵妃一直冷眼看着沈清欢,得知与穆时安定亲的就是她,心中颇为反感。她这些年只生了一个五公主,金尊玉贵地养到十六岁,谁见了不夸一句好,可这穆时安却不知好歹地拒绝了宣帝的赐婚。
眼前这个小官之女,不过是生地有几分颜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竟让聂竞棠和穆时安都迷恋不已,前者死了之后,她更是麻雀变凤凰,一跃成为宁国公府的准媳妇。
庄贵妃虽然生的貌美,却一向厌恶自恃美貌的女子。当初若不是生了这一张脸,她也不会被父亲送入宫中,蹉跎了半生,郁郁寡欢了十几年。
沈清欢自从宣帝问完话就安分地退到了柳氏身边,后来的晚膳也用地忐忑不安。从前她一直安分守己,行事向来低调,可如今一下子暴露在人前,惹了皇后又得了宣帝的夸赞,心中惶惑不安,一举一动都格外拘谨,生怕被人挑出错处来。
一顿晚膳吃地食不知味,回寝屋之后衣服都已经汗湿了。秋兰伺候她沐浴更衣后,她才虚弱地躺在床上。
引人注目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晚膳上有好几位的闺秀都不时地投来了怨恨的眼神,让她惴惴不安。
一整晚她都睡地很不踏实,次日一早醒来时眼底乌青,秋兰又给她上了许多粉才勉强遮住。
沈清欢知道自己容颜夺目,不愿树敌,只让秋兰淡淡的涂了一层脂粉,唇上抹了蜜色唇脂,就算上过妆了。
用完早膳后汤氏跟前的兰叙就来请沈清欢过去。沈清欢让秋兰向柳氏禀报一声,便跟着兰叙去了西边的随云院。
兰叙是汤氏身边的大丫鬟,面容清秀,容貌上比兰倾稍逊一筹,为人也更本分老实。一路上也不多话,只沈清欢问一句才答一句。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后,两人便来到了随云院。随云院有五个厢房一个正厅。汤氏身为国公夫人,自然住了最大的一间厢房。
沈清欢进门的时候,汤氏正在和穆时安说话。沈清欢一见到穆时安,脸颊上就飞起了红云。
汤氏见她一副小女儿情态,一转头又看见穆时安目不转睛地望着沈清欢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悦。穆时安是国公府的继任者,身上肩负着振兴国公府的重担,汤氏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为女色所惑。
她出其不意地咳嗽一声,沈清欢一惊,立刻屈膝行礼。“夫人安好、世子安好。”
穆时安见母亲面露不悦,这才收回注视着沈清欢的火热视线,温润地笑了笑,关切地对着汤氏说道:“母亲可是身子不适?方才已经听你咳了好几回了?”
汤氏这才怨怪地白了他一眼,带着几分幽怨说道:“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三姑娘呢!”
听到汤氏的话,沈清欢尴尬地垂下了头,手足无措地站着。穆时安轻笑一声,声音清朗地安抚道:“三姑娘脸皮薄,母亲就别拿她打趣了。在儿子心中,母亲自然是第一位的。”
听了穆时安安抚的话,汤氏这才笑开了。“你这孩子惯会哄我开心,罢了,时候还早,你带她在行宫里走走吧。”
“是,谨遵母亲教导。”穆时安一本正经地逗趣着,引得一旁的兰叙都跟着笑出了声。
“别贫嘴了,快去吧。”汤氏笑地嘴角发酸,无奈地打发他离开。等他带着沈清欢离去才敛去笑意,神色严谨地对兰叙说道:“等回去就把兰倾的事办了吧。”
“是。”兰叙低眉顺眼地恭声应好。心中对兰倾的羡慕又多了几分。同样是在夫人跟前伺候,无论之前是如何姐妹情深,往后她和兰倾就再不能相提并论了。